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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峰回路转正欲明 柳暗却未待花明

第244章 峰回路转正欲明 柳暗却未待花明

柳老夫人煞费苦心要柳宣进金家,结果还不是让人当刀子用,可这刀子割在沈氏的身上,金念稚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隔天,念稚方看完子玉寄来的信,便有清风苑的婢女请她去,说是柳老夫人和谢三又登门了。

当念稚进了门瞧见柳老夫人时,不由大吃一惊,短短两天,一个身体健硕的柳老夫人怎么就病了?

脸色苍白无血色,身子虚浮的靠在椅子内,视线黯淡无光,见着念稚那一瞬,也仅仅是闪烁了一下。

前天念稚还与她争执过继一事,柳老夫人还瞪着眼睛与她争辩……

念稚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怎么了?”

柳老夫人干瘪的嘴唇动了动道:“长京的气候太寒,受了凉。”

念稚狐疑的蹙了蹙眉,轻轻咬了咬下唇,片刻才点点头。

谢三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瞟了好几眼上方的金老夫人,又看向念稚。

从前日-的情形来看,上方的金老夫人都做不了主,反而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说了算。

“姑母,你们金家家大业大,我们也不抢夺您的家业,不过是想给宣哥找个容身之所,您就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帮柳家一把。”

谢三能如此低下姿态,倒是在念稚的意料之中。

金老夫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下方的念稚,见她正关注着柳老太太,片刻才道:“可你们不该到处宣扬我儿媳的坏话,如今她怀着身孕,被这件事闹的吃不下,睡不着。”

谢三的神情似乎比柳老夫人还要急切,念稚心中自然有数,柳家的子孙,此番若是不能留在畿中,必定是要回温扬郡去的。

可有朝一日,柳老太爷和老夫人两个人归天,谢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想必谢三也是受了谢家的嘱托,要将柳宣这个拖油瓶甩开的。

偏偏念稚最反感谢三的态度,分明自私自利,却非要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

“可当年她陷害谢婉心时,怎么不说吃不下,睡不着?”

说话时分明是小声嘀咕的,可屋内的众人仍旧听在耳中,念稚心底对柳老夫人的同情顿时烟消云散,绷着脸道:“表叔既然如此认为,念稚便要替母亲分辨两句,先不说我母亲当时怀着身孕,且说我母亲有英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自然是有人撑腰的,怎么会怕一个区区姨娘?”

念稚换了个姿势,既然要说,便要着屋内所有人都听得明白清楚:“虽然谢氏在温扬郡也是大家闺秀,可进了金家的门,做了金家的姨娘,自然就是侍奉我父亲母亲的婢妾,不过我母亲念着当时谢氏的身份,多加照拂,可谢氏的品行,你们自当知晓,能做出假孕争宠,陷害正室的丑事来,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得罪了旁人也是未可知的。”

“况且我母亲若是想害她,何苦还让她有孕?干脆在谢氏进府时送上一碗断子汤了事,当时府中还有另一位秦姨娘,照理来说,与谢氏平起平坐,焉知不是她得罪了秦氏,秦氏才动了手脚?”

谢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懊恼的看向一旁的柳老夫人。

“既然表叔如此想让当年害谢氏滑胎的人将功折罪,念稚不妨成全你们,秦姨娘已被祖母赶到宁海郡庄子去,您若是想要金家收养柳宣,我们便将秦氏接回来,这样既可让秦氏稍减些罪恶,也可使你们逞心如意。”

话尾“逞心如意”四个字,她故意放缓,还微微拉长了音调。

金老夫人手中的佛珠一顿,心里虽然咯噔一下,可面上仍旧没做任何反应,停顿了一下,复又捻滚起来。

柳老夫人似从胸腔内发出一连串的哼哼声,继而突然猛烈咳嗦了起来,一双灼灼视线盯着金念稚,一只手不停的抓着,似乎有话想说,又说不出的模样。

“嗯...嗯...我...宣哥...”

眼看着柳老夫人情况不妙,念稚紧忙起身向柳老夫人的身前走去。

谁知还未等她靠近,柳老夫人似乎卯足了力气一般,一把拽着她的衣角,将她扯到自己的身旁。

念稚一个踉跄,倒在柳老夫人的身旁,耳旁正是她一个劲吸气的声音,想起身却被她攥的死死的。

“你答应我......照顾好宣哥,我信你。”

她正想拉着柳老夫人的手替她把脉,却见柳老夫人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胸腔更是一鼓一鼓的向上起伏着。

上方的金老夫人已察觉到不对劲,忙起身使唤婢女去请大夫,一时情急竟将手中的佛珠扯断了线,零散的佛珠散落了一地。

谢三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晕了头,听见柳老夫人说出这句话后,忙跟着迎合道:“您怎么了?金大小姐自然言而有信。”

念稚没工夫理会谢三的虚伪,感觉到柳老夫人又扯了自己一下,那力气是频死之人的沉力,是她怎么都挣脱不开的。

她还没稳住心神就听得柳老夫人连连喘了几口气,嘴角已流出鲜血,半张半闭的嘴无声的动了几下,而后瞪圆了眼珠子,身子一挺,又骤然失力,瘫倒在圈椅内。

金老夫人提着口气,看着一丈远外的念稚,见她抬起手在柳老夫人鼻下试了试鼻息,片刻才凝重道:“没了。”

满屋子凝沉的气氛,所有人不声不响的坐着,谢三虽然一言不发,可心里却忐忑的很,他与柳老夫人是一同来的长京,如今他回去怎么先柳老太爷交代?

柳宣跌跌撞撞的进了门,谢三一时脑筋混沌,立即迎上前哭诉道:“宣哥,他们逼死了你祖母。”

念稚心头萦绕着丝丝沉重,柳老夫人的死太蹊跷,两天前明明还康健的很,怎么会突然就亡了。

事情忽然转的太快,使得她心里有些微乱。

一听谢三的话,念稚心底一激灵,眼下可不是她替柳老夫人难过的时候,人在金家没了,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表叔这话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为什么一早柳老夫人的脸色就极差,这两天在驿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清楚,柳宣也应该清楚。”

柳宣踉跄的走到柳老夫人面前,半张着嘴愣了半响,悲戚的脸上划过两行泪,带着呜咽之腔唤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