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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凌风望着众人,缓缓地说:“年前,达奚王子送我十名侍女,是从草原上选来的。我深感他的厚意,但我思胡马向北,鸟思旧巢;动物尚且如此,是人谁无故土之思?她们的父母兄弟都在草原上,思念之情又有谁来传达呢?”他说到这里,不禁想起怀孕的妻子,顿时眼圈一红,遂急急地说:“我决定放她们回来,如今她们就在后面,如父母兄弟在场的,就请接回;如不在的,也可随同本部落的人一起回去。”

凌风说完,外面先是一片寂静,大家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凌风趁着这个机会,叫人把十名番女都接了出来,送她们去各自的部落去。他自己由曹玮护送,径直去寺里了。

这里一片欢腾,有父母唤女儿的,有兄弟叫姐妹的,延韩望着敏娜,说:“没想到还能和你在一起,真像在做梦一样。”敏娜却想起昨天凌风的眼神,这个大人,他早就想要放我们回来了,所以他极力自控不是?如若不然,也许昨天……她不禁脸热心跳。延韩搂着敏娜,温柔地说:“敏娜,你在想什么吗?”敏娜喃喃地说:“大人真是个好人啊!”延韩猛地一动,说:“是啊,我们怎么把他给忘了,要好好拜谢他。”他们望前一看,凌风早就离去了。

凌风来到寺里拜辞禅嘉大师,大师在禅室里接待了他,合十请他坐下。凌风告坐,一个男孩送上茶来,凌风定睛一看,就是那个要他施舍长袍的男孩子。他年方七岁,长得很英俊,一双黑亮的眼睛,看上去很是沉静自然。凌风朝他一笑,那男孩放下茶杯,向凌风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凌风问大师:“这个孩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穿僧侣的服装?”大师用沉静的眼光看着凌风说:“他就是达奚的幼弟,名叫泽浩。”凌风喔了一声说:“是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大师说:“您也这样想?”凌风说:“我和他一见如故,这孩子颇有意思。”他把方才之事讲了一遍。

大师说:“泽浩福泽深厚,且颇有慧根,小小年纪,学习经典都是一诵即会,讲解精熟。”

凌风说:“那今后定是一代高僧喽。”

大师看着凌风说:“大人不远万里来到我寺,又送上这么多供品,只是为了参禅拜佛吗?”

凌风站了起来,看着大师说:“您既然这样直接问起,我也实言相告。我知佛家安静和平,普度众生,在草原有广大的信众。如今这里战乱难平,我想借佛家之力抚平战乱,让我们的百姓过上平安的生活。”说罢拱手深深一拜。

大师站起说:“大人太客气了,须知佛家慈悲,岂不愿天下太平?我们日日诵经念佛,就是为了众生平安。但草原上不尊佛法,肆意杀戮之人颇多,有些还是显贵人物;即使来此拜佛的,也未必真是虔诚。要有慧根深厚、持念甚坚的领袖人物在草原上推行佛法,才能使之深入人心。大人懂老僧之意吗?”

凌风暗想:他的意思是想让他的高足接达奚的位置吗?那孩子还那么小,想不到他竟对他抱这么大的希望,看来这个大师也是个政治和尚。他遂说:“大师之意我记下了。”

大师一笑说:“大人以为老僧也还贪恋红尘里的权力吗?”凌风暗想,他可真厉害,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他看穿,正想用言语掩饰,这时曹玮推门进来,对凌风说:“达奚有信给大人,请您回去拆看。”

凌风起身说:“大师,我原想和您探讨佛法的,没料到却只讲了一通俗事,心中真是不甘,愿有缘后会。”他深深一躬,禅嘉大师哈哈一笑,说:“大人是怪我吗?”凌风一笑,两人告别,大师也不远送。

他们回到营地,程卓过来说:“大人,您让我各赠给她们五匹彩段作为嫁妆,我派人都送去了,侍女和他们的家人来帐前拜谢,我回说您不在,都打发回去了。他们都在念您的好呢。”

凌风松了口气说:“把她们都送回去,我也了了一件心事。”曹玮说:“您就留一两个,也不算什么,我看敏娜聪明美丽,一路之上帮了我们不少忙,您把她留下多好!”

凌风摇摇头:“要么就全放,留一两个还不如不放。敏娜的未婚夫是部落首领之子,更不能把她留下。”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面上有点发红,一路之上,他和敏娜相处,不知怎的有了爱恋之意,想起要把她放走,只觉依依难舍。他自知这场相思只是镜花水月,但心中终是不甘。但如今敏娜既已离去,他的那颗心也已放下了,但总有些惆怅之意。

他回头对曹玮说:“达奚遣人送信来,如今来人在何处?”程卓在旁说:“我安排他在帐中休息,已经派人去叫他了。”

使者过来见过凌风,他就是吉索。吉索有一对像野狼一般闪闪发亮的眼睛,明显的鹰钩鼻子,两个鼻孔总是在微微竦动,仿佛有嗜血的欲望似的。他张开薄薄的嘴唇,露出白白的尖利的牙齿。

吉索向凌风鞠了一躬,递上达奚的书信,信上请凌风在他的龙廷相见,并说也已叫了各部落的首领一起相见。凌风看了点点头,说:“你回去回复达奚王子,说我期待与他相见。”吉索向凌风行礼告别,这时樱桃端上一个银盘,里面是一套衣袍,凌风微笑说:“你一路辛苦,小小犒赏,留个纪念罢。”吉索接过银盘,又谢过凌风,他用眼睛瞟过樱桃,那眼光叫人很不舒服。

吉索走后,曹玮对凌风说:“此人看来不像善类。”凌风点头说:“听说他是达奚的卫士长,达奚用这样的人,叫人真是不解。人说梭娜之兄诺兰的营帐,就是被他洗劫的,如今诺兰和他的妻子还不知生死。”

程卓说:“早知如此,您就不该叫徐副将他们那两百人先行回去,多一些人,也可保护您周全。”

凌风说:“达奚部下几十万人,要他真想对我不利,两百人济得了什么事?要说路上防备,我们一百余人也够了,我们与其他部落首领同行,缓急之时也可互相照应。”

夜静风悄,在营地一角,有一对男女在切切私语。男的是卫国,那女子窈窕美丽,正是凌风的歌妓郁李。

行路之中不比房舍之内,男女之间相见的机会极多。卫国出生于官宦之家,他年纪轻轻,且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本来就为女子们所倾慕。如今在路途之上、营地之中,与侍女们时不时有所接触,眉目送情自是不免。卫国看郁李姿容美丽,郁李爱他年轻英俊,两人日久生情,遂成了一对恋人。他们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瞒着别人偷偷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