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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 / 2)

郁李看看前面,不远处就是凌风的大帐,她有些紧张,却也享受着冒险带来的兴奋。营盘外面,哨兵的脚步沙沙地作响,不过这里是侍女的帐篷,外人很少走过来。她留神听着和自己一个帐篷的樱桃的细微动静,尽量把悄悄潜入的卫国带的离帐篷远一点。卫国急不可耐的把郁李搂在怀里。

樱桃在帐里咳嗽了一声,两个人一震,不由得分开了。两人胆战心惊的呆立片刻,听听里面没有动静,不禁相视一笑。

四面很静,只有鸣虫的声音。卫国紧紧地搂着郁李说:“我怎么能离得开你呢?日间我一直恍恍惚惚,就等与你见面。每到看见你我都会情不自禁,想要把你拥在怀里,弟兄们都在笑话我着了魔了。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开心,看你离去就会使我感觉痛苦。郁李,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让我带你逃走吧!”他俯身下去,热烈地吻在郁李红润丰满的嘴唇之上。

郁李凝视着卫国,温柔地说:“你也太多虑了,为了我抛弃前程太不值得。你带我去求大人,他通情达理,绝不会为难我们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公开在一起,不用再掩人耳目了。”她看着卫国:“你不愿意吗?”

卫国咬牙说:“我不会去求那个人,宁死也不会!”郁李吃惊地问:“为什么?”

卫国说:“那人表面是正人君子,待人热忱,心中却是冷酷无比。他自矜聪明,从不把别人当人,我的父亲就是他逼死的。他把我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向我显示他的自负傲慢。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在我手里!”郁李看他英俊的面容一时抽紧,像变了一个人。她很害怕,不知说什么才好。卫国也自觉有些失言,两人一时都没有出声。

此时,在大帐之中,凌风也还未睡,他斜倚着靠垫,手边是一张无弦的素琴。凌风信手在琴身上拨弄,时不时拿起旁边的酒杯抿一口酒,也不说话,帐中很是安静。在他对面是程卓,面前放着一杯清茶。曹玮站在角落里,警惕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程卓看凌风煞有介事弹拨着无弦琴,不由失笑说:“大人,你精于音乐,妙曲雅韵也应让我们聆听才是。如今你把琴弦取下,只抚这无弦之琴,其趣何在呀?”

曹玮不安地望了他一眼,弹琴用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弦出音,凌风左手残疾,自然没法弹了。程卓是打趣他的话,一时忘了这个。

凌风瞟了曹玮一眼,又作势拂了几下琴身,慢悠悠地说:“抚琴之乐,乃是自为修持,凝神敛性,检容应节,发其心音。其性顺乎自然,扶摇天地之外,驰骋思绪、放意幽情。我技艺不佳,终不能了无羁绊,所以干脆把琴弦拿下,只取其意而已。此中意趣,不足为俗人道也。”

程卓耸耸肩说:“大人,您既然这么超脱,为何却眉头紧锁呀?”

凌风长叹一声说:“我们这趟长途跋涉,怕是白来了。”

程卓说:“大人,您为何如此气馁呀?我看这边的人对您也还不错,达奚是您的旧相识,面子上总不能太和您过不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凌风说:“我担心的不是这边,而是那边。”他指着东边的方向。

程卓说:“大人,您是担心我们这边?”

凌风说:“我这次过来,要拿不回什么像样的成果,想要王上打消出兵的念头,怕是很难。”

曹玮不满地说:“王上到底想怎样呀?”

凌风说:“这也不怪王上,我们视他们为化外之民,就算不能铲除之也要其顺服于我以立国威,否则面子上怎么也说不过去。万邦来朝、天下归心是王上的夙愿。这次我来这里,倘若不能说服达奚上书称臣,送来贡品,王上是不会满意的。”

程卓说:“有这么容易吗?”

凌风把琴移开,胳膊支在案上,将手托腮,低声说:“我想两边约束部卒,安守其份,不主动引起冲突也就是了。若他们前来侵扰,我为主,他们为客,攻城不是他们的强项,待其远来疲弱之时,我们集中兵力予以痛击,使其片甲只马难回。他们吃了教训,今后自会小心,不敢轻易来犯了,此是上策。

达奚桀骜不驯,再说与我们交战中也未吃过大亏,单靠几句言语自然说服不了他。现在要想让他顺服,只有给他看得见的好处。”

曹玮说:“他们这种人贪得无厌,要多少财物才能填得了他们的胃口?”

凌风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一向不是这样做的吗?行险侥幸,举全国之力保一隅,毕久远之功于一役;虚荣浮夸,以百姓之膏血,换当道之荣宠。

不过要是王上为了颜面定要出兵,那还不如出钱买一个降服蛮夷的名头,这样人力、物质的消耗要小得多,毕竟他们生长在马上,与他们交手,我们未必能得到好处。”

程卓说:“景文殿下在那边虎视眈眈,您要是真许给他们好处,他加您一个欺瞒王上,辱国求荣的帽子,您恐怕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了。”

凌风站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回过身来说:“我也只能尽尽人事,希望达奚能识时务,不要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一旦交战,兵连祸结,要是民穷财尽,可怎么善后才好?”他叹了口气,顺手揭开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