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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烟雨阁再遭横祸 雪下伊人略思愁

第246章 烟雨阁再遭横祸 雪下伊人略思愁

盛南王府书房内,唐盛立在窗旁,望着外面纷纷落下的雪花,平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门吱呀一声打开,无影站在门口处,挡住了吹进来的冷风,语速极快道:“主子,无心那有情况。”

监视烟雨阁有些时日,唐盛原以为此处是查不出什么了,听无影如是说,便开口道:“什么情况?”

无心一步迈入屋内,身后的朱门隔绝了外面刺骨的寒风,似乎这一瞬,天色就慢慢黯淡了下去。

“王爷,今晨肃长亲王曾进入烟雨阁,命人将里面的人女子都赶了出来,还让人将程老大抓了去,抬出来时,尸首分离。”

“里面还有人吗?”

高几上摆放的琉璃瓶投下一片暗影,唐盛出口的声音寡淡中带着一丝微凉,如同外面夹杂着细雪的冬风,让人背脊不由发凉,横扫了心底最后一丝暖意。

“肃长亲王还未离开,京兆尹便带着许多官兵将烟雨阁搜了个遍,然后和肃长亲王的人一同将烟雨阁彻底封了。”

唐安平之事已过许久,肃长亲王才想起烟雨阁的事?

既然一心想为女儿出气,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抑或是什么事促使他要先拿烟雨阁树威?

很显然,唐京是为唐争办事的,而此番肃长亲王所为,无非是针对唐争而来。

可他们私底下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思及此处,唐盛露出一抹不易见的笑意,既然如此,自己不妨坐山观虎斗,肃长亲王缠着唐争,让他身无乏术,无暇再理会自己的事。

唐盛捻着手指回过身,正撞见无影专注的盯着无心,眼神中的光彩,还有那副神态......倒与自己望着念稚时,有几分相似。

“无心的年岁也该谈婚论嫁了罢,本王替你做主如何?”

无影和无心闻声心中不由一惊,不是正谈论肃长亲王与烟雨阁的事么?怎么忽然就转到无心的婚事上了?

无心下意识的朝无影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目光灼亮,仍旧板着脸的模样,心下便如同浇了盆冷水一般,悻悻然道:“但凭王爷做主。”

她对无影亦师亦友的身份很是反感,他成日里好似与自己亲厚无间,可随时又会成为严师,竖眉瞪眼的骂人。

她觉得自己等的够久了,若是真的嫁人,也只当两人无缘。

无影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铜铃似的双眼盯着无心说完话,又看向不远处的唐盛。

心里的紧张不敢表现分毫,只得攥紧了腰间的佩剑,见主子半响不做声,又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让无影一时琢磨不透,他似乎并不怎么希望无心嫁人。

思虑了片刻,他才鼓起勇气,清了清喉咙提议道:“主子,如今您身边正缺人手,若是放无心嫁人,岂不是您信任的人又少了一个,况且过些日子您还要去东海,您不是说要将无心放在金大小姐身边么?她若是走了,金大小姐身边只有欢喜一人,欢喜那姑娘看似性子爽朗,实则有些多愁善感,若是......”

无影愈说愈觉着语无伦次,嘴皮子一出溜怎么就跑到欢喜那去了,微顿了一会才继续道:“欢喜一个人怕是能力不够,一时失责,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他心里分明是不愿无心嫁人,可是话一出嘴,反而提及了好几次欢喜的名字。

只见无心的脸色愈来越差,抿着双唇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冷言冷语道:“放心,我自然会护好金小姐,绝不让欢喜姑娘受罚。”

砰地一声关门声,伴随着唐盛轻笑的声音响起,立在屋内的无影似摸不着头脑一般,看着气势汹汹摔门而出的无心,又望着一脸笑意的唐盛,嘟囔道:“我说的是实话。”

的确是实话,可是他的掩饰在无心的眼中变成了袒护欢喜,这一点想让只懂习武的无影明白,似乎有些困难。

唐盛回身继续望着窗外的飘雪,这样冷冽的天气里,阿稚又在做什么?是不是围着暖炉和婢女们一同绣花?亦或者是半坐在榻上,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笑颜眯眯的望着婢女顽笑。

他如此想着,却在翌日天亮知晓昨日柳家老太太死在金家的事,不免惊了一跳,几乎没做他想,披了件大氅便赶到南小园。

莹白的雪,映衬着梅花更鲜艳夺目,而梅花树下的女子一身素白的背影,似融于雪色。

让周围的一切顿然失色,仿若天与地之间就唯她一人而。

唐盛悄步走上前,心下觉着她最近瘦了些,穿着宽大的厚披风也显得略娇小,可那身量分明已够到自己肩下,听欢喜回禀无影说,每年冬天她都要病上几日,若是如此,想来也是体虚的缘故。

在如此萧瑟的冬季,总觉得阿稚会随着飘散的雪花飞了,唐盛抬手放在她的肩上,有些虚空的披风被手掌压了下去。

念稚理了理心绪,感受到肩膀处的温暖,眯着眼睛回望着唐盛,俏笑道:“大雪天的,你怎么来了?”

她一回眸,唐盛的心底便有些抽疼,她惯会做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可心底下却是个温柔又善良的里子。

正是如此,她为着护着家人,护着朋友,便要做那恶人,便要事事出头,可到头来,自己总是被刺伤。

他怎么能不来,他知道南小园是她的秘密之地,里面埋藏着她所有的情绪,苦乐悲喜,她都会在此处发泄。

既然知道,他便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

“我不来,你只能自己偷着抹眼泪,我如何舍得?”

唐盛盯着念稚微红的双眸,即便眸子一如往日那般黝黑深邃发光,可周围却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又布上些许红丝。

念稚闻声掩面嗤笑,娇嗔的目光打量着披着黑色大氅的唐盛,笑道:“哪里来的疯子,在这胡说八道。”

念稚正欲回身坐好,却感觉到被人抓住了手,一时蹙眉看向唐盛:“真的发癫了?”

她如此嬉笑的模样却没能逗得唐盛展颜,他仍一本正经的望着她,握着她的手。

只觉她袖口处的兔毛温暖又滑腻,让他方才还因她坚硬的心,顿时又因她变得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