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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1 / 2)





  这次和往常不同,沈秦筝并没有做什么前世之梦,一觉睡到自然醒,正好是鸡叫之时,神清气爽。

  他收拾完自己,找楼下刚开张的伙计要了一杆鱼竿,然后带上找客栈掌柜的的小儿子要来的一小桶子蚯蚓,一步一哼地往湖边垂钓处去了。

  四月里正是吃鲥鱼的好季节,洞庭湖上已经有很多渔民在撒网。若是弄到一条大的,就地卖给永福客栈,这几天的家用就不用再愁了。

  拜昨日里获得的五十两银子所致,沈秦筝今天又能租上一艘乌蓬,前往湖心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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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风习习,鸟语阵阵,四月的光景并不输于以往。前世他被贬永州之时,常逮着机会让莫青给他雇好船只泛舟钓鱼,因此做起来熟门熟路。

  摇橹的老艄公见状,笑着问道:“听郎君口音不像本地人,但对于钓鱼的步骤却很是熟悉,想来没少来垂钓吧?”

  “嗯。”沈秦筝盘着腿坐在舢板上,将蚯蚓穿到鱼钩子上,使了个巧劲儿将漂子掷了出去,随口答道:“以前约莫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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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艄公道:“老朽在这洞庭湖上摇橹摇了四十年了,倒是还没见过郎君这样模样的喜欢钓鱼。一般向您这样的啊,都在那上头喝酒起哄,在墙上涂涂画画呢!”

  他用嘴努了努远处湖边的岳阳楼,那上头人声鼎沸,声音都隐隐已经传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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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秦筝回过头来笑道:“老伯说笑了,我从小家里穷惯了,只爱着花鸟虫鱼的生计,好这一口鲜鱼,作不来那些文绉绉的名诗大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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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艄公道:“倒是。咱们洞庭的鲜鱼啊,那可是别地儿上赶着也吃不到的。”

  沈秦筝道:“不瞒您说,我是从北方来的。我们那儿啊,就少有。”

  “哟!这么远呐!”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上过湖湘会馆吃过一回鱼头,自此就忘不掉了。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再来一次,亲手钓一尾煮了才是。”

  老艄公惊讶道:“哟,湖湘会馆都开到京城去啦呀!”

  沈秦筝点点头,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听说掌柜的就是永州当地人,老伯,此事当真吗?”

  “当真,当真!”老艄公很是骄傲:“这会馆啊,是我们这儿一个姓傅的员外开的,以往只在江南道山南道,如今出息越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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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秦筝摆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将鱼竿架在舢板上,转身靠过来问道:“您能给讲讲吗?”

  “这傅员外啊,家里原是做走镖生意的,后来又拿到了盐铁米粮的引子,生意就越发大了。原来的老员外去的早,这些铺子都是他那独子小傅员外张罗起来的。小傅员外也是争气,拿着丰厚的家底儿开了湖湘会馆,会馆专门给各处走南闯北的商人免费落脚,提供衣食住行。哟,这一举可是给小员外涨了不少威望!”

  三教九流往往是各处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傅义天有了这样一个会馆,探听四处的消息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沈秦筝赞叹道:“这位员外可真是人物!”

  老艄公很是激动:“可不是?不仅仅是行商的,连江湖上也有他一份名号呢!听说他下月还受邀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到时候咱们永州啊也算是长脸了!哎呀郎君来得巧,这个月傅家娶亲,宴请所有永州的父老乡亲,到时候郎君正好可去美美吃一顿鲜鱼!”

  “娶亲!”沈秦筝很是惊讶:“不知娶得哪家小姐?”

  “这老朽倒是不清楚,不过依老朽看,这小傅员外也该娶一门亲了。”

  沈秦筝没接老艄公的自言自语,追问道:“老伯,您知道是什么时候吗?啊,我在此停留时间不长,万一赶不上委实有些可惜。”

  “赶得上。四月二十六,一连七天呢!诶诶,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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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秦筝回头望去,只见杆子一点一点被拖入了水中,沈秦筝慌忙去拿。

  “看样子郎君这是钓了条大鱼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艄公的话,老艄公话音刚落,沈秦筝就将鱼拖出了水面。

  果真不错,是条肥美的大鱼。沈秦筝连忙将鱼用草绳穿了,喜滋滋地对老艄公道:“老伯,有劳您再走一趟,咱们回去吧!”

  “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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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岸回了客栈,沈秦筝将这一尾鱼交给后厨吩咐清蒸了头,将身子做汤,自己坐在厅堂里嚼着两口花生米等。

  此时已正巳时,客栈里人渐渐多了,不一会儿就又是满满一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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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秦筝特意挑了个正中心的位置,一边喝着今年新来的明前茶,一边侧耳听旁边人闲扯。

  正巧,左边那一桌在闲扯半月前少林寺各门派小辈切磋的八卦。

  一个声音粗犷的男子嫌弃道:“你懂什么啊,太白山庄这几年来确实风头正猛不假,十几年前庄主沈寒潭也的确拔了武林大会头筹,但是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看他儿子就不怎么样,这不?被少林寺的高僧打得落花流水,后继无人哦!”

  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道:“听说那静真高僧还是圆慧方丈亲传弟子,两人过了百十来招呢!我看不容小觑!”

  声音粗旷的男子道:“嗐,都是一样大,也不存在辈分,那沈家小子就是输了。江湖人用武功说话,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可争辩的。”

  另一个道:“江湖传言那沈小公子一起常年待在京城,身上还有爵位,自然比不得潜心修行的少林高僧吧。”

  年轻的那个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听闻那沈小公子落败,最后还因不服气从背后偷袭少林寺高僧,此等背后阴人的行径,倒是为我等武林同道所不齿。”

  “没想到静真师兄竟然真的赢了阿箫。”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暗想:“前世险些吃了不精武艺的亏。不过偷袭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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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秦筝眉头皱了皱,只听得那声音粗旷的男子继续道:“我有个远方亲戚,当时正好亲眼得见。说是静真禅师这打倒沈家小子用的那一招般若掌,其实省了不少功力。要不依照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威力,那小子再怎么,也不可能有力气偷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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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老者接话道:“要说那次切磋啊,不过就是各门派投石问路的举措,大家的注意里还是放在五月初五的正式大会上的。现在就将所有绝招使将出来,绝非明智之举。太白山庄庄主沈寒潭心思缜密,左右逢源,此次又是在人家少林寺的地盘儿上,赢了未免显得有些不光彩。”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年轻的那个道:“英雄出少年。小辈都如此出彩,那这样一看,不知端阳武林大会上届时各门各派都是何等的风采了。”

  旁边那个接话道:“江湖人才辈出,我等前浪也汗颜啊。”

  老者感叹道:“看这阵势,倒挺像三十年前推选武林盟主的阵仗。一眨眼这一辈子倒也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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