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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凌风倚在窗前,心情有些郁闷。现时是初秋天气,天高云淡,空气爽朗,但路边的野草已经略微泛黄了。西北的景色,比之京城显得萧瑟许多,特别是兵火经过的那些个地方,路边的树木或是被野火燎得泛黑,或是被拦腰用刀斩断,见不到几株葱郁健壮的树木来;屋宇的废墟之间坐卧着一些老人和孩子,扶着墙无力的向过路人乞讨,那景象观之令人鼻酸;路过的行人也是垂头丧气沮丧的模样,拖着行李慢腾腾前行。这使他不禁想起曹植的《送应氏诗》:

“……垣墙皆顿僻,荆棘上参天。……侧足无行径,荒芜不复田。游子久不归,不识陌与阡。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生亲,气结不能言!”

他在京城听到消息,景武正在拂林那边募兵,这使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思前想后,他不得不先撇下妻儿,带着曹玮和何弘及曹玮从外带来的二百名士兵,日夜兼程向大秦和拂林国的边境驰去。

他快,还有比他更快的人,启程五天之后,兵部的差官在中途截住了他,说兵部侍郎李岐奉朱光的圣旨从后面赶来,叫他在这里等一等。

李岐宣读了朱光的旨意,称凌风现时不要干涉军务,将军事交予李岐和凝威负责。

他心中一凛,问李岐:“这个诏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王上突然变卦,令人不解。”李岐说:“王上也是突然召见我,颁下了这道旨意。他说西北政务繁重,怕你身体吃不消,叫我替你接下一份担子。凌大人,王上对你厚爱,真是体贴入微,叫人羡煞。”

他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也是不解,因为他手里还有朱光的一道密旨,上面说,景武若欲联结拂林国起兵作乱,即协同凝威剿灭之。军中之事,谨密为先,凌风既已经不管军务,务必不能让他插手。万一他私通景武泄露军机,就可凭这道密旨将他押送进京,决不宽贷。

他想,老头子情绪变化太快,刚把西北全局交给凌风,转眼又改变主意了。若凌风知道自己手里有这样一道旨意,不晓得他心里会怎么想。人说凌风是王上的宠臣,这样的宠爱,别人可也消受不起啊!

他问凌风:“凌大人,你意欲何往啊?”凌风说:“听说景武现在拂林国的比兰城,此处离边境仅有两天路程,我想去看看他。”

李岐说:“现在事在嫌疑,凌大人你要慎重。”凌风一楞说:“什么嫌疑?他是王上的外孙,我看看他又有何妨呢?”

李岐心说:“王上密旨上防你勾结,你偏要朝网上撞,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他想提醒一下凌风,遂说:“我离京时,王上有交代。”凌风拿眼睛盯着他说:“哦,原来王上还有旨意。”

这句话把李岐吓了一跳,他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你也知道景武殿下欲对大秦不利,您何必要去趟浑水呢?到那时,您浑身是口都说不清楚。”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李大人,谢谢你提醒我,我会注意的。”

李岐说:“我先去见凝威将军,向他传陛下的旨意,留在军中效命。您回来后直接赴平阳吗?”平阳是西北首府,是这边首屈一指的大城市。

凌风说:“不,我也先赴军中。”

李岐心中‘呀’了一声,心想,这个凌大人还真固执。

在比兰城郊,凌风一行人就被警惕的拂林国军士拦住了,一个身披铠甲的军官用手里的长剑指着凌风的鼻子说:“你是什么人,到比兰来是做奸细的吗?”

那个军官个子很高,笔直的两道浓眉,眼睛瞪得老大,腮边是乱蓬蓬的胡须,看起来很威武。他身上的厚重的甲胄,稍微一动就铛啷直响,连身边的战马上也披了甲衣。凌风说:“你们的装备不错呀!”那人骄傲地捋着鬓边的胡子说:“我们拂林国贵族的装备是世上一流的,我们拂林国的军队也是世上一流的军队。”他看着凌风身边的曹玮说:“你也是个战士?愿意和我比剑吗?”曹玮伧啷一声把剑拔了出来,

凌风拦住他,说:“我叫凌风,要见你们景武和兴元两位王子。”那人说:“王子们很忙,没空见你。”凌风耸耸肩,从腰中取出几枚金币,说:“请代为禀告他们。”

那人把钱放到腰中的钱袋里,说:“你等着。”他带人走了。半个时辰以后,兴元匆匆跑了出来,说:“你怎不事先通知,差点被他们堵在外面了。”

凌风看着他后面的军官说:“我带着四处通用的证件,就很少遇到阻碍。”那个军官狡狯地一笑。

兴元挽着他的胳膊说:“老兄,我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在我的背后捅刀子?”

凌风心说:“那个轻信人家的糊涂哥儿,定是把我的信给他看过了。”他淡淡地说:“是您,还是我?”

兴元哈哈大笑说:“凌大人是个明白人,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这次不行,我们以后还可以合作嘛。”

他说:“如果您这次没有死在战场上的话。”

兴元说:“我不会像景武那样一条死路走到底,找到新的方向我就会及时转圜的。”凌风不响,等了一会说:“让我看看你招募的军队吧?”

兴元有些犹豫,凌风说:“不瞒你说,王上不让我在同景武对敌的事情上插手,我现在完全是个局外人了。怎么样,怕我偷窥了你的军机去?”

兴元心想,自己这支军队,毕竟不是为了景武所谓的复仇而招募的,如果有必要,他也很乐意出卖给别人使用,商人总要让买家看看货物,遂爽快地说:“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