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刘胜雪不禁耻笑了出来，在绝对的实力下，林峰就像一个鸡蛋般，他想要捏碎几个就能够捏碎几个。

“钻或不钻？”

刘胜雪用手挑起了林峰的下巴，看着鲜血淬染脸庞的林峰，凝声笑说道。

林峰倒吸了一口凉气，闭合上了双眸，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沾着有唾液的血水，吐在了刘胜雪的脸上。

刘胜雪没躲避，任由林峰在他脸上吐了口血水，他拿出手帕，用手帕擦去了在脸上的血水，淡然的笑说道：“让你吐我，只是不想我自己心中有愧。”

“你居然还知道愧这个字？”林峰不禁笑了，像刘胜雪这般，心思如此缜密深沉的人竟然还知道‘愧’字。

刘胜雪布局百万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已泯灭了人性，一心为了贯彻他所谓的正义，为了实现他所谓的道，便要以世间万物的命作为代价。这种人，早没了人性，早变得麻木不仁，何来心中有愧一说？

说完了话，林峰忍着膝盖处的剧痛，从刘胜雪的胯下钻了过去。

有泪含于眼，不愿为人知。

此时，林峰的内心，犹如万虫噬咬，好似刀剑惨割。

林峰匍匐在地，他趴在地上，爬在地上，就像是无助的蝼蚁般，四处乱窜，他不敢起身，更不敢看向独孤求败等人，他觉得羞辱，羞辱到没办法去见人。

倘若不是为了墨倾城，林峰早一剑割喉，自刎于东山。

林峰不禁庆幸，幸好墨倾城还没有来到，幸好自己这般窝囊的举动，没让墨倾城瞧见。

“我说话算话，他们这些人，我一个不会杀。”

刘胜雪下意识瞟向天玄老者等人，冷笑着说道。

此时，天玄老者等人头都不抬，身为九天十地诸多强者之一的他们，早已没了颜面再去见林峰。

他们这些人苟且偷生嗟来的命，竟是建立在林峰承受的屈辱上的。

无奈，无助，无能……是他们切实的感受。

除了叹息，除了冷漠旁观，除了默然不语，他们实在想不出，他们究竟还能够做些什么帮助林峰。

刘胜雪太强了！

他们不敌，他们不敢出手，也没有出手的勇气，他们生怕一出手，就会惨死在刘胜雪的手里。

所以他们只得选择冷漠旁观，希望在侥幸下，他们能够保全一命。

但他们却从没有想过，他们这些人的命竟是林峰下跪，钻跨而保全住的。

林峰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为保全他们这些懦夫的命，竟然受了这般巨大的侮辱，他们这些懦夫内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

他们宁愿先前出手，力战刘胜雪，哪怕战死，他们也决然不要这嗟来之命。

大丈夫宁可狂战沙场，战死沙场，即使马革裹尸，也绝不要忍受胯下屈辱。

林峰自是有战死的觉悟，但他为了保全独孤求败等人，他只能一而再的忍受刘胜雪给他的屈辱。没得选择！

“吞噬，取纳，吸收。”

刘胜雪好似一尊战神般，呢喃低语，瘦弱的躯身给人以魁梧的感觉，他站在林峰身前，林峰跪倒在他脚下。

刘胜雪用食指轻轻地点在了林峰沾染鲜血的眉间，一道紫色的光晕，从刘胜雪身后圈绕而出，然后围住了林峰的躯身。

嗡、嗡、嗡……

随着紫色光晕盘旋而上，空气在强大的道蕴的影响下，发出了嗡嗡的波动声。

在紫色光晕的力量下，林峰的身体被缓缓地托起。

林峰无力的呼出了一口气，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伸平直了双手，躺在数道紫色光晕的中心。

林峰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

他终归还是败了，败的一塌涂地，败的一无所有。

刘胜雪执掌乾坤般，从林峰的体内抽取着他想要的东西。

两道火种，妖火、灵火，从林峰的体内被抽离。

受到紫色光晕的影响，在林峰心海中，掀起了波涛汹涌的浪花，一滴浓郁的血精从林峰的体内被抽离了出来，除此外，还有一块巨大石碑，也被刘胜雪从林峰的心海中抽离。

林峰的道蕴在紫色光晕的吞噬下，好似泉水外泄般不断地流失着。

看着孤身浴血奋战，孤立寡援的林峰，已然濒临死亡，独孤求败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我该……怎么办？”

独孤求败在犹豫着，心里很是彷徨，他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豆粒大的汗水从独孤求败俊秀的眉宇间滴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独孤求败清楚，刘胜雪是剑灵族祖师爷，实力强大的简直无可比拟，与他作战无异于送死。

但林峰是他的朋友，林峰为了他们这些只知道沉默，只知道畏惧却不敢出手的懦夫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他们，却在林峰最需要帮助时，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犹豫不决。

“师傅……”

独孤求败眼神有些迷离，他看向了神情凝重无比的白无，不禁落下了眼泪，哭求问道：“师傅，我究竟该怎么做？”

没有人比独孤求败更为纠结，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帮助林峰，还是该直接走掉保全一命。

独孤求败也有对活着的渴望。

对战刘胜雪，就是去送死。

独孤求败纠结，犹豫，倒也十分正常！

林峰很清楚，在生死存亡时，在性命悠关时，每个人都会犹豫，都会迟疑。

如果能有活下去的机会，没有人会选择放弃。

所以林峰从不曾怪罪他们。

就像林峰自己所说的那般，“我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

“求败，顺从你自己的内心吧！我想，无论你是走是留，林峰都绝不会怪你。”白无徐声说道。白无有些羞愧，在大义前，他表现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孩子。

独孤求败就像在场所有人一样，内心感到无比的彷徨，他们都在犹豫着，犹豫着自己究竟是离去保全一命，还是说留下与刘胜雪誓死一战。

性命悠关时，无论是走是留，都不会有人怪罪。

因为在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不怕死的人，有的只是敢死的人。

“顺从自己的内心。”

独孤求败明白了自己的选择，催身而动，浮身上了天空。

然后……

一道璀璨的剑光，好似圣剑一般，从空中斩落，劈砍在了刘胜雪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