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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此时南栀正在想要怎么澄清一下她和江予北的清白,陈靖安沉闷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啊…好…”

南栀到底是心虚,成了家到处藏着掖着,确实是她的过错。

“我…我找工作的时候也没问婚姻状况…后来也就没提,我不是要故意瞒着的…”

这话…真是越描越黑。

南栀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嗯。”

就这一番离谱的解释陈靖安也认了,反正都替她说完了,误会解除,其余的无所谓吧…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带她寻开心的,总不能叫这些有的没的坏了兴致。

两人驱车到了一家顶级西餐厅,大抵陈靖安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款待热情,直接领着人进了包厢。

华丽的包厢里,大理石台面的长桌摆放着古典欧式烛台。

南栀学的是西方文学,对着这些东西有着特殊的喜爱。

烛光下,南栀优雅落座,举止宛如中世纪时贵族小姐让人心生敬意。

陈靖安让她点菜,为了配得上餐厅内典雅的装饰,南栀特意点了英式经典菜,烤牛排配西式芥末酱,辅菜是有名的约克郡布丁,炸鳕鱼和伊顿麦斯。

南栀的指尖在饮品处划过,视线锁定在英国最具代表性的苦啤酒上。

“要不要来一点苦啤酒?”

陈靖安挑眉,“随你。”

随后南栀点了一瓶苦啤酒又要了瓶Rosadoli玫瑰酒,配今晚这场烛光晚餐,玫瑰酒最是应景。

陈靖安细细端详南栀,难得露出欣赏之色。这个女孩是见过世面的,她很会点菜,既考虑场合适应又周全口感搭配,餐量也是恰到好处。

餐食配着精致的餐盘送上来,陈靖安先尝了下苦啤酒,挑挑眉,口味奇特。

南栀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口感怎么样?很苦么?”

小丫头这是拿自己做实验呢…

陈靖安宠溺的笑笑,“还好,可以承受的苦涩感。”

南栀似乎有些失望,点了点头,抬手换上那瓶精致的玫瑰酒。

开瓶浓郁醇厚的玫瑰香气让人很难忘怀。倒一小杯能香一个晚上,只是香气就值回酒钱。

南栀给陈靖安斟上红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点。

“怎么来这吃?”

她试探的询问,印象里陈靖安更偏爱中餐。

陈靖安浓眉的眉毛稍微向上扬起,唇角带笑,举起自己的酒杯。

“改善生活。”

南栀愣了一下,暖灯下的陈靖安太温柔,让她不由得晃了神。

她弯唇一笑,侧头莞尔,一双眼眸如朝露一般清澈。

手指覆上酒杯,淳酒入口,回味无穷。

玫瑰酒是用Rubi

红葡萄与保加利亚玫瑰精油一起酿成的。半干型,味微甜,并不觉甜腻。这口感品起来就好像孙南栀这个小女人,甜而不腻,恰到好处。

刀叉交错,高贵优雅,活脱脱一对中世纪公爵家的贵公子和娇小姐,伴着悠扬的古典琴声,二人结束了这顿昂贵的晚餐。

南栀是开心的,至少这个男人愿意去懂她的热爱。

都喝了酒,车子是开不得了,离得不远,索性就散步回去。

夏日傍晚的凉风吹过脸颊,俩人都染上了几分醉意。

陈靖安啤酒掺的红酒,醉意更浓,到家后倒在沙发上假寐,南栀给他搭了条毛巾被便去冲澡护肤。

身体乳是奶香味的,涂在身上总隐隐散出那股甜腻味儿。

等她从浴室出来,陈靖安依旧沉睡着,夜幕降临,南栀到西屋把炕被铺好,转身回来叫他。

南栀蹲在沙发旁轻轻拍打他一条耷拉下来的手臂,“陈靖安,醒醒。”

“……”

“陈靖安,到炕上睡吧…”

她的声音软喏轻孺,微风吹过发丝,洗发水夹着沐浴露的香甜一齐冲进他的鼻腔,若有似无,沁人心脾。

“陈靖安…”

她继续轻声细语的呼唤,丝丝软音扣人心弦。

他缓缓抬开眼皮,半睁着黑眸,目光锁在她喃喃细语的软唇之上,红润的两片,花瓣似的一开一合,吴侬软语着轻唤自己…

一个冲劲,他半起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南栀跌坐在茶几与沙发之间,面前是沉眸凝望自己的男人。

他如鹰一般的俊眼锁在她的唇瓣之处,渐渐靠近…

南栀轻“嘤”一声,本能的,侧头避开他即将落下的唇瓣,一抹滚烫而干裂的气息落在了她纤白的颈间。

耳畔传来他沉闷的笑声,他的头依旧埋在她肩颈处,随着不断的笑意,唇间的热气扑在肌肤之上,南栀一动不敢再动…

陈靖安手下用劲将自己撑起来坐正,南栀抬起一双水眸看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浅笑,她连耳垂都布上了滴血般的红润,一双惊恐的眸子避之不及。

他的小妻子,在害怕他…

陈靖安抬手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放在沙发上坐好,自己起身进了浴室冲凉,只差一点…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那抹炙热的唇温久久消散不去,南栀把手覆在上头,肌肤滚烫,她瞬间移开手掌。

就在刚刚,那般亲密的举动,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悸动…

她以为的婚姻,该从相恋开始,两人相识,牵手,接吻,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到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们越过太多的步骤,以至于到那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甚至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他的丈夫,而一切,都该是她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

浴室内“哗哗”的水声敲打着她的神经,她默默回到房间钻进被窝将自己紧紧裹住,她想,如果一会关了灯…他还要做些什么,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这一晚上陈靖安都没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他们睡在一张炕上,一东一西,两个被窝,陈靖安也从未行过任何越矩之事。

那天晚上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以至于记忆淡化,南栀都渐渐分不清那抹炙热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天开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们之间会有类似于情侣间的互动,陈靖安会在看电视的时候捏着她的小掌摩挲,会刮她挺翘的小鼻尖,会在睡觉时捏着她的耳垂轻揉…

南栀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亲密,但是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在一点一点的给她接受自己的过程…

这是南栀最直观的感受,如她所想,陈靖安确是如此,他要一步一步的教导,直到把这个小妻子收归自己囊中。

与其水到渠成,这样循序渐进的过程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所以他们除却一些浅尝辄止的亲密接触,大都是正常生活,正常上班。

南栀自打当上高三补习班的英语老师,便是忙前忙后,时间再不比从前充裕。

剩下最后几个月,教室里四处充满着紧张的氛围。这个班是重点班级,个个都是尖子生,学校家长对他们寄予厚望,他们身上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小。

南栀喜欢这群孩子身上散发的朝气蓬勃,他们有梦想敢拼搏,孩子的脸庞,渴望长大的心思,正是十八岁迷人的地方。

一天下午,南栀刚下课,准备到另一间教室上课的功夫,就听见一声巨响,随即就是一声盖过一声的尖叫,一阵纷乱中,听见大嚷。

“有人跳楼了!”

南栀走过去时,那孩子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是她带的一个学生,成绩好性格好,就在刚刚的随堂测试中她还考了第一名。

南栀一时间腿软,到底是没经历过生死大事,她不免慌张。以前总是听说考生压力大跳楼的事,从未亲眼所见,更何况这孩子前几分钟还在教室里积极地回答问题…

救护车警车接踵而至,围观的群众纷纷拿起手机拍照,一时间补习班门口水泄不通。

那女孩被担架抬走,一地的献血。楼层不高,可那孩子似乎没有求生欲一般上半身先落地,要不是被二楼的阳台接了一下,估计要当场丧命。

警察直接封了补习班,在场的一个也不许走,南栀坐在教室里,久久不能平复。作为任课教师,她肯定要接受调查,这孩子是常见的老师眼里的好孩子,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最后定性是孩子的问题,补习班的老师学生都放了行,补习班歇课一周,积极配合调查。

南栀从补课班出来就瞧见了陈靖安,他倚靠在车旁等着,嘴里叼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那辆车并不靠前,可南栀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见南栀出来,陈靖安快步上前,拉住她冰凉的手后瞬间皱起眉头。

“吓到了吧?”

南栀摇摇头,“还好… 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嗯,先回家。”

陈靖安难得的温柔,把南栀揽在自己怀里带上了车。

“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下班早,就顺路过来了。”

“嗯。”

陈靖安本来是在部里开会,中间休息的时候这个事传开了。他本来并没在意,也不知谁说了句补课班的名字,他听得真切,探过头去一打听,整个人脸都黑了下来。

凑巧那时候南栀接受调查,也没注意手机,陈靖安立马急了。紧接着找领导请假,飞一样的来到了补习班。也好在那会议不大,就是部里这几个人商议改制的事儿,看陈靖安急急忙忙的,直接给了假。

两人先到食堂打了饭随后便回了家,南栀心情不好不愿意说话,陈靖安倒是话多起来。

“我刚在同学群里打听了,少量颅内出血,腰椎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南栀叹了口气,“挺遭罪吧?”

“嗯,总比没了命要好,你也别太担心了。”

“嗯。”

南栀不再言语,陈靖安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没再多说,倒是吃过饭一直在屋里陪着南栀看脑残电视剧,一个炕上一个沙发上,陈靖安总是冷不丁蹦出一句半句吐槽,语不惊人死不休,最后把南栀逗的直接关电视!睡觉!

陈靖安顺势也上了炕,长臂一揽把媳妇搂进了自己的被窝…

又一重大突破…

其实南栀有时候也会想,就算陈靖安真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排斥,他们本就是夫妻,这些事不做才是奇怪。

可他偏偏又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非要这样一点一点的瓦解她。南栀不懂,他这般,究竟是要瓦解她的人,还是她那颗不敢动容的心…

女孩苏醒过来,一系列检查以后确诊为重度抑郁症。谁也没想到,那样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会得这样的病…

直到女孩的父母找到补习班要求赔偿,南栀才理解那孩子得病的原因。

孩子妈妈进来就对着前台破口大骂,紧接着进来的是爸爸,爸爸坐在门口垂头不语,静静地听着妈妈骂人。

一有声音人就都出来了,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家长。要不是有警察在场,谁也不敢上前去拯救可怜的小前台。

今天在场的是女孩的几个任课老师和机构领导之类的,学生家长那边说补习班压力大给孩子逼病的,警方也是过来做笔录,谁料赶上这么一码事。

一看警察过来,妈妈当即坐下,哭天抹泪的,说自己委屈,说孩子被毁了前程…

机构资格齐全,孩子家长根本说不出什么,只是呜呜的哭,要补习班给赔偿,还他们孩子的前途。可证据不足又没有话柄,他们也没辙。不知怎的,一直沉默寡言的爸爸突然开口,直接将矛头指向南栀。

“这个孙老师是他们班新换的,以前孩子都好好的。”

一时间南栀成了众矢之的,当时换老师家长们都是同意的,既理解又欢迎,可现在却成了话柄。

孩子家长气势凶,谁也不敢替南栀说句话,南栀只觉得自己孤零零的。

“陈老师家里有事,我替班的事是经过你们同意的。”

至少,她还在理。

可家长并不讲道理,只是仗着自己嗓门大,哭天抹地,非说南栀欺负了他们孩子。

最后没办法,南栀被带到派出所调查,这一调查不打紧,倒是惊动的所长都出了面。

南栀社会关系复杂,一查这个人首要的就是她的军嫂身份。再看母家又是个文豪子弟,婆家背景更甚…

这样一个不吱声不吱气的小姑娘,竟有着如此深厚的家庭背景,着实是吓住了在场的各位。

不过也是,这小姑娘单看气质就在上乘,面对如此刁钻的人都能不卑不亢。

南栀知书达礼,有一说一,句句话摆事实讲道理,还不忘给警方提供必要证据,一阵温而有礼的说辞下来,家长父母有些哑言,只能仗着哭嚎解决问题。

在查到南栀身份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陈靖安一身军装赶来,此时南栀也算是自己处理好了问题,只剩下一旁哭哭啼啼的家长。

陈靖安气势吓人,又穿了身军装,谁见了都有些胆怯,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南栀面前,把她拉起。

“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要是再有调查通知我,我带我太太来。”

陈靖安向来讨厌以身份压制别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

一身军装,拉着他一分钱没花娶来的小媳妇儿,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事情渐渐平息下来,其实本就是无礼家长的一场闹剧。南栀虽还是在校生,但也是本科毕业的在校研究生,再一个就是南栀证件齐全,专四专八四六级,高中的教师资格证,她具备一切在补习班的条件。

女孩子醒过来第一件事也是澄清自己跳楼与补习班没有关系,问题全然归结于孩子的父母。

大家都心知肚明,还南栀清白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为这件事,南栀备受打击,不是被学生父母冤枉,而是补习班的不作为,更让人心寒。

陈靖安给南栀办了辞职,并且借此机会直接给来了一个全方位多角度的教育。

要不是说三岁一个代沟,陈靖安和南栀差了将近两个沟。所以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南栀只觉得他像个唐僧,什么也听不进去,就看着陈靖安的嘴一张一合,满脑子嗡嗡嗡…

然后她渐渐起了困意,眼皮都耷拉下来,哈气连连。

陈靖安见她那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敢这么明目张胆无视他说话的,也就孙南栀了…

没有了工作,南栀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生活。不过还好,临近开学,她忙着自己大论文的事也不至于无聊。

开学两人就又变回了异地生活,这段日子和陈靖安的相处颇为轻松,倒让她还徒生了不愿回北城应付规矩的叛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