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用手指细细地描绘着她。

顾以安除了眼珠子之外，任何地方都动弹不得，脸部肌肉已经不在抽搐了，可是她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更别提是想要做出愤怒之类的表情了。

好在淡暮生并没有抽风多久，他来来回回温柔地把她的脸触摸了三遍之后，就微微地叹息一声，抬起手去打理她的头发。

他用手指温柔地插在她的发间给她梳头发。

他的目光温柔如水。

他专注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小念恨小夜，这……就是你这个人格出现的原因。”

什么！

她这个人格出现的原因是小念恨小夜？

如果顾以安这会儿能说话的话，她真恨不得撕烂了淡暮生的嘴，看看他到底还能扯出来些什么！

只可惜她这会儿根本动弹不得，除了怒瞪淡暮生之外，她甚至都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击手段，真是……崩溃。

淡暮生却好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一般。

他淡淡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你这个人格，是小念幻想之中最理想的人格，是她最喜欢的。独立、坚强、聪明，却又不失良善。可以说，小念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你这样的人，喜欢学习，会跟人交往，在各种场合都能游刃有余。这就是小念梦想之中最完美的自己。她注定是不能变成这样了，而小夜的出现，让小念更加绝望。小念对小夜的恨意与日俱增，那么换来的就是小念对你的思念也越发强烈……”

顾以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来听这一段故事。

她只知道，自己这会儿完全要疯掉了。

淡暮生轻轻地笑了起来，目光依旧落在顾以安的双眸之中：“于是理所当然的有一天，你出现了。”

顾以安的眼珠子也不转动了，就只是呆呆地看着淡暮生。

实在是这一切太过震撼，太过不可思议。

在她知道自己有多重人格的时候，她虽然接受的很艰难，但是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主人格，其他两个是分裂出来的人格，就连她的心理医生容湛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真相摆在她的眼前，她不得不相信淡暮生的话，她顾以安这个人格，其实就只是通过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那日益加剧的妄想症……而再度分裂出来的！她只是第三人格！

就好像是以前一直信奉的一切，忽然之间轰然倒塌了。

顾以安欲哭无泪。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这一切。

还有就是，她是第三人格，那相对于主人格来说，她应该是很不稳定的，那么为什么她能够彻底取代主人格那么多年？这不合理！

只一眼就能看出来顾以安在想什么，淡暮生伸手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眉心，“其实很简单的，你争不过小夜，也争不过顾以安，再加上当时你的心情很差劲，所以小念自己缩入了龟壳之中，把战场留给了小夜和你顾以安。只是没想到的是，小夜同样也并不想要这具身体，在小念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后，小夜也几乎是走了同样的路，也将自己给封了起来！小夜，根本就不稀罕掌控身体的感觉！”

原来如此！

顾以安的心情已经复杂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了。

“或许是因为小念对你的执念太深，所以你跟身体的契合度很高，甚至比小念自己都要高得多。”淡暮生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你就成了顾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