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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剑(2 / 2)

何春来回来了,

他左手拿着一个包裹,身上带着血。

他将包裹打开,里头是冰冻着的果子,各类果子都有。

但他身上的血却不是野兽的,虽说这附近不出意外应该是有狼的。

关于血迹,陈道乐有心想问,却没问;

樊力和剑婢则继续吃饭,小书童不敢看,老婆婆则是眼神不好,吃了东西后就回帐篷睡觉了。

何春来将最后一点剩下的菜汤喝了,

放下碗,

笑了笑,

有些洒脱,

也有些释然,

道:

“刚去杀了一些人,那些人还阴魂不散。”

“哦。”

剑婢应了一声,回自己帐篷了。

“哦。”

樊力也应了一声,他有些没吃饱,又拿出一块饼子准备再烤烤。

饼子剩的不多了,但好在距离雪海关也不远了。

何春来仿佛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很难受。

“我会做糖葫芦,但我以前不是当力夫的。”

“嗯。”

樊力继续烤着饼子。

何春来咬了咬嘴唇,看向陈道乐,陈道乐低着头。

他们二人还是不习惯这种氛围,坦白不像坦白,摊牌不像摊牌,对峙也不像对峙,像是身上有一群虱子,在拼命地抓挠着你一样,不至于让你痛得叫出声来,却足以让你坐立不安。

樊力将烤得差不多的饼子拿出来,分开一半,递给了先前只喝了汤的何春来。

何春来完全没有脾气,伸手接过了饼子,

然后,

“嘶,烫!”

饼子刚烤过,很烫。

樊力不以为意,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

他的体魄,异于常人,用薛三的说法,阿力如果饿狠了,能把玻璃当麦丽素一样吞。

何春来的话,终究没有说得出来。

晚上,在樊力吃饱了躺下睡觉后,何春来开始用唯一的这口锅熬起了糖色,然后浇在了果子上。

等到第二天,

他原本已经空荡荡的稻草棒上又插满了糖葫芦。

队伍,再度出发。

到下午时,

前面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这是雪海关的哨骑。

大概一刻钟后,又来了一支人马来接应。

剑婢离开了板车,

樊力将那个坐垫重新绑在了自己肩膀上,用手托举着剑婢坐了上来。

然后,

樊力开始奔跑,

向雪海关奔跑。

剩下的人,则会由雪海关哨骑进行护送。

天刚黑时,樊力跑入了雪海关南城门,没作停歇,继续奔向平野伯府。

在门口,

剑婢跳从樊力肩膀上跳了下来,她没回伯爵府,而是去了隔壁,她师傅那里。

樊力则挠挠头,回府了,但转悠了一圈,却发现府里没人,找个下人问了一下,才晓得主上他们带着郡主去奉新城了,还没回来。

……

平野伯隔壁的小院儿外,

剑婢敲门,

开门的是刘大虎,

看见剑婢后,刘大虎脸当即一红。

在这个年龄段,尤其是在学社里,郑蛮,也就是很早以前在荒漠捡过来的狼崽子,是学堂里的小霸王,而剑婢,则是一众少男心中的梦中情人。

大家伙都觉得她长得好看。

“你爹呢?”剑婢问道。

“爹!”刘大虎喊道。

剑圣走了过来,摸了摸刘大虎的脑袋,然后走出了门。

刘大虎本能地想跟过去,却被剑婢一瞪眼,给吓退了回去。

剑圣走在前头,

剑婢跟在后头。

剑圣开口道:

“大虎是个老实孩子。”

剑婢则道:“师傅,您儿子我真看不上的,不要拉亲了。”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那以后也不要有了。”

剑圣笑了笑。

“师傅,我进阶了。”

“我看出来了。”

剑婢将回程时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剑圣。

剑圣微微皱眉,

他原本以为是剑婢按耐不住,偷偷进阶了一下,没想到……

但按理说,不至于才是。

剑婢的身体情况,他是懂的,应该不会如此才对,否则他也不可能同意让樊力带着剑婢去燕京。

原本,他是想着,剑客,他的眼里不该仅仅只有剑,应该有山河辽阔,但现在,他也不禁吓出了冷汗。

要是自己这个徒弟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人没了,他可真是会后悔死的。

“为何会如此?你是吃了什么东西了么?”

“啊,我们回去前,六皇子托我们给郑伯爷带一些礼物,有一些灵芝啊天甘草什么的,我叫大个子在路上煮菜汤吃了。”

剑圣明白了,问题出在这里。

“补过头了。”

“嗯?”

剑婢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初潮只是个引子,本质原因还是那些大补的天材地宝,一下子吃了太多,导致体内气血过分活跃,从而凝滞了起来。

剑婢失望道:

“师傅,我好亏啊。”

“亏什么?”

“原本我想着,等我以后长大了,杀郑凡时,一步升一品,最后一步学师傅你当初在城外那样强开二品,取郑凡狗头。

现在,毁了,我的梦,没了。”

“学谁不好,偏偏要学郑凡?”

“哪有,师傅。”

“就是有。”

“没有。”剑婢生气了。

“好,没有。”

“但师傅,我这次提前进阶,会不会对我以后修行有影响啊。”

剑圣点了点头,

随即,

又摇了摇头。

“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有影响,但也可以没影响,你的路,不能急躁,应该走得更沉稳一些,剑的本意是快,但往往越稳,才能越快。”

“那怎么办啊,师傅。”

“好办。”

剑圣的食指放在了剑婢的眉心,

原本有些驼背走路的脚步也有些虚浮的他,此时挺直了腰杆儿。

指尖挪开,

当即,

一缕剑气从剑婢体内被抽离出去,消散于前方虚无之中。

剑婢只觉得身子一软,

“噗通”一声跪伏在了地上,

此时,

她体内已然没有了剑气流淌,仿佛前些日子的九品修为,只是一场梦。

但很快,

剑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抬起头,

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师傅。

剑圣重新驼起了背,脚步也开始继续虚浮,

甚至似乎还因为晚上风大,咳嗽了两声,依旧是一副病秧子模样。

“师傅,师傅,你………”

剑圣则打断了她的话,

道:

“你的梦,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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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慌,一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