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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扑通——

  扑通——

  “她已经出了城,去了盛京,你娘亲她是一位小姐,出行要侍女随从,要鲜花铺路,要软轿香炉,还要金屉银珠,她走过的地方,香风袭人,金银迸溅,即便是晚上,也一闪一闪的,能做她身边末等的侍女,都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像个小姐了。”

  “是么?”

  “嗯,她是丽端最大最久商户家唯一的小姐,千娇万宠锦衣玉食长大,自她七岁鸿蒙开,丽端粮仓上的黄符墨笔‘粮’字,便只她有资格写。”

  “对对对,我娘亲写字好看,宋先生都说她写的好!”

  岁岁被她彻底带走了注意力。

  大道上沉寂而空当,喁喁偶偶的交谈声像是自石板下钻出来,窸窸窣窣地包裹住曲瓷。

  她此时才忽然觉得浑身寒冷,仿若一寸一寸被冰封住了,只余下自己胸膛里这颗心,和岁岁的心靠在一起,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那等姑姑忙完了,带我去找我娘,好不好?”

  孩童天真无邪,笑容真挚期待,明亮地像一把利剑,曲瓷不敢直视。

  “好不好,好不好?”

  岁岁追问,她一定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曲瓷喉头滚动,嘴开开合合,却吐不出一个字。

  “我答应你。”

  身边突然响起陆沈白的声音,他在淡淡的语气中,于曲瓷身边蹲下来,顺理成章地接过岁岁,拉来自己怀里。

  岁岁没见过这样漂亮俊秀的男子,低着头只敢偷偷看他。

  “沈白——”

  “现在太晚了,我还有事没做完,等做完了,就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

  “嗯!”

  岁岁重重点头。

  远远有人拿着火把过来,快走近的时候,对陆沈白点头示意,陆沈白眼睑一垂,将岁岁交给孟昙:“你先跟着他,去洗把脸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好,岁岁很乖,很听话的,你快去忙,忙完了我们就可以走啦!”

  “嗯。”陆沈白爱怜地摸摸她头发,同孟昙交代:“她的衣服用具,一律不可从简,你要一直跟着,这小姑娘,我便先交给你了。”

  “是,大人!”

  孟昙行礼。

  “是,大人!”

  岁岁不怕生,学着孟昙的样子,咯咯笑着给陆沈白行了礼,她声音清脆,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别过脸不看她,一时间,长吁短叹像冤魂,甩着鬼魅的尾袖在飞。

  “去吧。”陆沈白道。

  孟昙带着岁岁走了。

  曲瓷和陆沈白又折返回去。

  他们过去时,相里金禾已被安置在柴堆上,有士兵举着火把立在一旁,等着陆沈白示下。

  柴火哔啵间,上面的松脂不停往下掉,像有人在垂泪。

  陆沈白轻轻颔首,那士兵上前,燃起火堆。

  “呼——”

  火苗骤然蹿起,迅速蔓延开来,火势宛若游龙,很快就舔舐上了相里金禾的衣角。

  火光亮如白昼,滚滚浓烟扶摇而上,似冤屈未昭的鬼魂,盘旋在将明未明的天际,许久不肯散去。

  料理完相里金禾的后事时,已是天明时分了。

  相里金禾想让把她的骨灰撒进河里,从她家里出来后,曲瓷和陆沈白便直接朝城外去。

  此时晨雾蔼蔼,周遭影影绰绰的,街上行人辨不出容貌。只能瞧见个模糊的身影,似鬼非人。

  曲瓷放下帘子,看向陆沈白,轻声问:“沈白,你那边查的如何了?”

  薛定山作为一州知府,在其位却不谋其政,非但没能造福一方百姓,反倒中饱私囊,草菅人命弃百姓于不顾。

  只有拿到证据,才能将他绳之以法。

  “他们呈上来的账册,是假的。”

  “假的?!”曲瓷惊了:“你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他们怎敢如此大胆?”

  “叶侍郎倒台后,他们应该早有准备,也无甚意外,”陆沈白道:“不过他们这般行事,反倒让我确定,他们背后还有靠山。”

  若他们背后还有靠山,那接下来的调查必然会更艰难。

  “沈白,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