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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什么?怎么不听我说话。

  怀酒按住他的胳膊不让顾应楼动弹,不满地把书翻过来,只见封皮上写着赫然的几个大字《教你五十个妙招:如何愉快建立夫妻的夜间关系》。

  怀酒:

  他吭哧了半响,恼羞成怒地把书一摔,你看这个干什么!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顾应楼一弯腰就把书捡了回来,一本正经地说,我也在干正经事。

  怀酒:

  那种小虾小鱼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顾应楼把书理好重新放进床头柜里,还拿了点东西掩饰。

  他转身搂住怀酒,唇角微微勾起,低声往他耳蜗里吹气,几亿的大生意,怀老板还愿不愿意继续合作了?

  怀酒:干。

  半响后,他梗着脖子、红着两只耳朵被某人拉进了被窝。

  第67章

  第二天一大早, 何清走进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监控录像我给你带过来了。

  三伏天,何清戴着一只墨镜和一只半张脸大的口罩,活像是出行的明星。他从包里拿出一只u盘递给侦探事务所的乔一鸣先生, 这里面有车祸当天的录像, 可以清楚地看见肇事司机是有目的性地撞上了我的车。

  乔一鸣把u盘插上电脑, 从里面找出那段录像片段, 仔仔细细地0.5倍慢速播放了好几遍。

  显示器中、黑白的画面里, 十字路口南北通向的红灯长亮着,一辆大货车像是完全看不到红绿灯一般直直地冲了过去, 正好撞上了转弯的宾利小轿车,当场就把宾利撞得如飞盘一般回旋着转了好几圈,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小汽车撞上了不远处的电线杆和墙壁, 坚硬的车壁也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车牌号我没查到。何清把包放下, 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我之前用软件放大后锐化, 但是查到的车牌号好像是套牌。你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乔一鸣顿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何先生,你既然都有能力搞到这份监控录像,难道还查不到肇事司机吗?

  在一个多月前, 何先生就委托给他一项任务, 彻查一起两三个月前发生的车祸。主角是赫赫有名的顾氏总裁,而委托者是在网上备受暴力的顾氏总裁前男友。

  这笔单子他本不应该接, 但是谁叫他鬼迷了心窍

  乔一鸣本来觉得查一件车祸简直是小事一桩,尤其是对他们这种职业侦探来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发现蛛丝马迹。尽管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之遥, 但是乔一鸣一直觉得,只要发生过,就绝对会留下痕迹。

  这条铁律他遵守了二十年,直到他开始参与这起车祸的调查。

  公共场所的所有摄像头记录都无法调出当日的车祸录像,要么就是设备损坏,要么就是在两个月前就被拆掉了摄像头。包括红绿灯下的电子眼记录仪,他跑遍了关系也没能听到一点风声

  只有一个和他相处多年的老友,喝醉之后多了一句嘴:老乔啊,你要是还想老老实实地挣钱养家糊口,听哥一句劝,这事不要再往下查了。

  老友只说了一句,点到为止。

  也是这一句让乔一鸣意识到,他的铁律有一天终于踢到了铁板。

  那还是一栋撼动不了的大山。

  这个录像是我托一个朋友调查的。何清避重就轻,但是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好插手我的事情。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第二份文件。

  乔一鸣翻开一看,上面是一名男性公民的资料。

  胡将,四十三岁,a市人。

  工作经历:xx年前在一家民营企业做职员;xx年~xx年跳槽到b公司做人事主管;xx年升职为副部长。xx年因涉嫌挪用私款被公司告上法庭,从此背负巨额债务。

  爱好:喝酒、赌博

  家庭情况:

  文件十分详细,足足打印了十几页的资料,恨不得把胡将这四十三年来吃了多少斤米都调查出来。

  他握着资料,不禁有些羞愧、又有些不解,何先生,你都已经查到这里,为什么

  我查不到。何清终于道出了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幕后还有人在操控这一切,这个胡将是揭开真相里最关键的一环。只要找到他,我相信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乔一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

  他消失了。

  何清脸色很沉,再也不复在奶茶店青春无忧的模样,我想了很多办法去找他,毫无消息。他的债务一夜之间清空,老婆早就跟他离了婚,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去了m国发展,我打电话问她,她甚至不知道前夫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街坊邻里都说有一天晚上他们看见胡将骂骂咧咧地出去打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乔一鸣知道,何清既然能弄到他弄不来的监控资料,就说明他是动用了关系也没能找到人。

  这些死资料太好查了。何清摇了摇头,可是一个活人从人间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只能来找你。

  要是之前,乔一鸣一定会放下大话打包票让何清放心,但是这一次他只能再三斟酌语句,我会尽力的。

  对了,你可以往这两个人身上查。

  他又翻出两份打印好的资料,更厚,像是一本教科书。

  何清走了。

  走之前,他留了一句,我猜那次车祸,就是他们合谋。

  乔一鸣翻开资料,两份文件上各自贴了两张一寸照片,上面姓名栏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怀酒。

  顾应楼。

  怀酒又做梦了。

  自从上次梦到他妈妈的男朋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做这样的梦。

  以往的梦境里,他像一只孤魂野鬼在家人的身边晃来晃去,没有一个人看得到他。这次的梦却有些不同。

  周围一片苍茫,下着重重的雨雾。

  可见度似乎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的脚踩在冰冷坚韧的土地上,不远处的雾渐渐飘散开,露出一团朦胧的人影。

  不,不是一个人影,是四个。

  他的母亲、弟弟妹妹,还有那个流里流气的男朋友四个人端端正正地站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每个人的嘴唇惨淡得发白,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像是要把怀酒生生盯出一个洞来,又像是要一口一口地把他身上的肉吞食殆尽。

  他挣扎着从梦里醒来,浑身都是黏黏糊糊的,只有脸和脖子还算清爽。

  一抬头,顾应楼拿着一张湿润的毛巾轻轻地替他擦脸。

  见他醒了,顾应楼帮他把攥紧的手心擦干净,又摸了摸怀酒的额头,做噩梦了?

  怀酒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靠在顾应楼的腿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低落地嗯了一声。

  顾应楼没追问他做了什么噩梦,只是帮他轻轻地擦了擦脸颊,果然不能让你一个人睡,回头在梦里难受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