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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1 / 2)





  她放下了笔,看着从讲台上走下来,开始一个个收答题卡的监考老师,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边寻思着考完试之后组个局,让大家去凤凰街一起嗨一嗨。

  在她眼里,没什么是喝完酒撸完串之后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套广场舞蹦迪。

  只是她拎着书包刚出了门,想要下楼找许随吃饭——这厮上次考试进步了挺多,两人已经劳燕分飞,不再是同一个考场考试的战友关系。

  ——却在后门的位置,碰到了一脸焦急的蒲京。

  祝可以能够明显听到身后有几个跟她一起考试的女生齐齐倒吸一口气:“卧槽,那是不是上回四手联弹的那两位……”

  “啊啊啊啊我竟然磕到了第一手糖吗我的天哦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手机手机拍照拍照录像录像!!!”

  蒲京奇怪地朝那几个暗搓搓地举起手机其实动作非常明显的几人看了一眼,想了想,抬起下巴朝祝可以示意了一下,两人借步走到角落的栏杆处,祝可以看到他面色苍白,似乎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挠了挠头:“语文考试很难吗?我没什么概念哈哈哈哈,不过反正要难大家都会难,你不要太紧张。”

  她以为蒲京是因为考试考差了过来找她这个倒数找点心理安慰。

  蒲京一噎,继而苦笑了下,揉了揉太阳穴:“要真只是考试难就好了。”他吐了一口气,“高原没来考试,我担心她出事了。”

  祝可以的心猛地坠了坠,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与蒲京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是说——”

  蒲京闭着眼点头:“对,我也在担心,是不是她家里人又…………”

  两人是一起去过她家的,所以无需多说一句话,就能够明白,大家心里的顾虑是什么。

  祝可以快速算了一下时间,考完第一门是11点,下午2点开考,中间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堵车的话,来回一趟高原的家里是绰绰有余的。

  蒲京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打算自己去。

  “你留在这里考试,我一个人去就好……”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次考试成绩是算进分班统计里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冷怒的声音,两人齐齐转头,看到游莳面色微沉地站在那里,“你现在去找她,万一出点什么纰漏没赶回来,是做好了准备要缺考吗?”

  蒲京还在努力扯着笑,“我会赶回来的,我就过去看看而已。”

  他面上有着不容阻拦的决心,“但如果我不去,她又出了什么事情,我原谅不了自己。”

  游莳面无表情。

  她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在祝可以不知所措的眼神里平静开口:“蒲京,你就这么信任她吗?如果她骗了你呢?”

  蒲京张了张嘴,又抿了抿唇,喉结微微一动:“不会的。”他沉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她骗我,那我也只能愿赌服输。”

  游莳神色复杂,静立片刻后,牵起一抹冷笑,缓缓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突如其来看了一场争吵的祝可以懵得一比,无措地发了一会怔之后,看着蒲京朝自己颔首之后就要走,祝可以连忙揪住他的书包带子:“等等,我也一起去吧,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而且有时候,怎么说有个女的在会比较方便。”

  蒲京定定看了她一会,没说话。

  祝可以又举起手来给他继续说道:“你看我,前几次考试都这么差,这次考试实际上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你都敢去,我有什么不敢去的,我的赌注要比你小多了。”

  他吁了口气,迟疑了一会,良久才点点头。

  *

  依旧是缠绕着天线的灰白墙壁,因着突如其来的台风登陆隔壁省份的影响,天色阴蒙蒙的,似乎马上就要下起大雨。

  顶着铅灰色的天空,那曾经踏过这片土地,最终因着某个原因又原路返回的三人,面色一个比一个肃严,沉默着跨上了斑渍点点的水泥地,沿着破旧的楼道,上到了六楼。

  对着那扇青色的门,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许随才抬起手曲着五指,轻轻敲了两下,却好一会都没人应答,他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问蒲京:“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蒲京连忙掏出了手机,再次拨向那个一上午都没人应答的电话。

  长久的嘟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即便不开着外放,也清晰可闻。

  祝可以疲惫地揉了揉脸,轻声问:“如果家里也找不到,是不是可以报警了?我们有资格报警吗?而且她只是不来考试而已,不一定是失踪了,说不定她已经跟老师请假了?”

  她还想说着其他的可能性,那响了几十秒,几乎要自动挂断的电话,突然接通了。

  三人呼吸一凝。

  一个虚弱的,带着啜泣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只有两个字,却一下绷紧了所有人的心弦。

  “呜……蒲京,救我。”

  第40章 第40课

  祝可以从病房里走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他们从早上考试开始就没来得及吃饭,现在肚子也不叫饿,就是空晃晃的,有点慌得难受。

  走廊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少年听到脚步声,霍然睁眼,望过来的一双眸清明沉静,看不出一点疲惫。

  看见是她,他才勾唇浅浅笑了笑,拿起身边的袋子一晃:“饿了吧,我去买了点牛奶面包。”

  他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冲她招招手:“来。”

  祝可以木着脸,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然后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眼睛里有着光泽,在眨动间一闪一闪的,亮的惊人。

  看着她这幅样子,许随拉起她的手,包在手里捏了捏,开玩笑似的低声开口:“怎么?不想坐椅子上?那你只能坐我腿上了。”

  祝可以迷茫地抬起头,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许随本以为她会撑圆了眼睛瞪自己,然后说一些之乎者也的道德经,但也无所谓,至少那样的她要生龙活虎一些,不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灰蒙蒙,宛若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