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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墙边,手中拿着画笔,银发像是月光凝成。

  听见维里的脚步声,男人慢慢回过头来,露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你是伊格纳斯?

  我是。伊格纳斯将画笔放到一旁,向他伸出一只手,我很开心,即便如此,你还能记得我。

  记得?维里任由伊格纳斯牵起他的手,不知所措地问,我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我自己的名字,我都不记得。

  其实他还是记得一些的,但到底有多少,连他自己也说不准。他记得墙上花的名字,那算记得吗?

  就连眼前这位过分俊美的男人

  你失忆了,维里,你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的心灵深处,仍然记着我。自称伊格纳斯的男人温柔地说,我非常高兴,等你醒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会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我相信你能平安度过。

  什么意思?

  等你醒来,你就会知道,伊格纳斯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力度很轻,带着心疼的意味,每晚你都能和我在梦中相遇,我会把一切都慢慢告诉你。

  今晚,我告诉你的第一件事,你的名字是维里海顿。一定要牢牢记住,只要你记得名字,就不会被幻觉蛊惑。

  伊格纳斯的指尖有薄茧,和他的脸触碰时,能感觉到明显的粗糙。

  这一点粗糙却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他像是被绳索牵引的风筝,即便乘风高悬空中,也有人握着绳索,让他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

  突如其来的情绪一下摧毁他竖立在心中的城墙。心脏上阴翳的尘埃,被悄然拭去。

  好。维里哽咽着回答,我记住了。

  他终于在晨光中苏醒。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阳光透过扶疏的枝叶,照进屋内。维里眨眨眼,听见书页翻动的细碎声响。他偏过头,发现床边坐着一位陌生的青年。

  青年黑发整整齐齐地用缎带束在脑后,身着标准的神官装束,手里抱着一本砖头厚的书,正埋头阅读。书页与指尖摩擦的声音正是从他手里发出。

  听见维里醒来的声响,青年连忙侧过头来,惊喜道:你醒了?

  青年生得十分清秀,很容易使人产生好感。

  你要起来吗?青年放下手里的大部头,我来帮你。

  谢谢,不必。维里吃力地摆摆手,靠着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坐起。

  他的身体发虚,几乎使不上力气,手也撑不住自己的体重。

  青年笑了笑:那需要我帮忙给你换衣服吗?他递给维里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赫然是神官的白袍,衣边的花纹十分繁复。

  维里坚持自己更换。

  我就猜你会这么回答,青年说,那我出去等你,待会儿再进来。

  维里注视着青年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维里陡然松懈下来,身体不再紧绷,他看着手边的神官袍,并没有着急立刻更换,而是抬头打量这间不大的卧室。伊格纳斯说,从他醒来后,就要开始孤军奋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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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花瓣烙印

  维里慢条斯理地换上神官白袍,学着青年的模样,用缎带束起长发。在屋中一角,有一面等身镜,维里站在镜子前,注视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黑发蓝眸,模样英俊。美中不足的是眼睛下面有两抹青黑,皮肤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维里沉默的看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低头整理衣袖和不当之处。

  确定自己打扮没有纰漏后,维里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轻叩几下,说:我换好了,请进。

  门外等候已久的青年飞快地闪身进来。

  你穿这身挺好看的。青年掩上房门,上下打量换好衣服的维里,今天你刚醒,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再继续修订羊皮卷。

  羊皮卷?

  我什么都不记得。维里不自觉地皱起眉,苦恼道,我失忆前,我们就认识吗?我好像见过你,很熟悉。

  听见他的话,青年愣了一下,他抿起唇,然后笑了笑,避重就轻道:我竟然忘了自我介绍。

  我叫亚伯,你的好朋友。亚伯伸出手,你或许不记得,但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小时候,我还经常借你的笔记抄写。

  维里:是吗?

  是的,亚伯说,你之前战斗时头部受伤,昏迷了许多天,所以才失去记忆。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我叫什么?维里摇头,我不记得。

  尼尔,你的名字是尼尔。亚伯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请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

  亚伯无疑拥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蛋,光用眼睛,根本无法判断出他的确切年龄。

  他面容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岁上下,脸庞带着婴儿肥,眼神很干净。在说出尼尔这个名字时,他的神情却郑重而严肃,冲淡容貌带来的稚气,让维里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意识到眼前的青年是个再正经不过的成年人。

  好。维里慢慢地点头,承诺说,我会记住的。

  亚伯松了口气,重新换上一张笑脸,颊边酒窝若隐若现:今天有圣洗仪式,有一批信徒的孩子即将加入教廷,你有兴趣去看看吗?

  见维里面色懵懂,亚伯三言两语为他解释一番。

  圣洗仪式是和教廷建立信奉关系的一种仪式,接受圣洗即宣誓着身与心都将奉献给奥格神。维里不明白,尚在襁褓的婴儿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神,或许长大后他不愿信奉神,那又要怎么办?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如果婴儿长大后,不愿继续信仰奥格神

  绝无可能,亚伯打断他的问题,很快,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我有些无礼,但是你问的这个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几乎?维里咀嚼着这个词,莫名从中察觉到一丝深意。

  亚伯笑道:因为几千几万人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例外。

  那他们的结局?

  都没了。亚伯轻描淡写地说,他微微侧头,几缕发丝调皮地垂下,挡住他的眼眸。

  维里却敏锐地在间隙中,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他在难过,难道亚伯认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