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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第60节(1 / 2)





  到了第二日清晨,双华实在累得不想睁眼,顾远萧却已经早早穿好朝服,进宫去参加朝会。

  可他没想到,散朝之后,一个小黄门将他叫住,恭敬地笑道:“太子殿下请侯爷去东宫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评论能不能低调点,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后面还要继续解锁呢(摊手)

  第95章

  太子寝殿里, 常年都烧着地龙, 温度比殿外要高上许多, 尤其现在是冬日,太监们知道这是主子最难熬的季节, 早早备下足够的红罗炭,烧得地面一片暖融,走上去,仿佛都要窜起火来。

  顾远萧向来阳气旺盛,今日也穿得并不太厚,可坐得久了,便被逼出一身热汗,中单后背已经大半湿透。

  可太子就在他面前喝药, 裹着厚厚的裘衣,慢条斯理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让他退下的意思。

  跪坐在太子旁边的宫装女子, 云堆翠髻, 明丽动人, 柔柔地盯着他将药碗放下, 才笑着启唇道:“殿下觉得今日的药,是不是没有以往那般苦?”

  太子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嘴,淡淡道:“药汤而已, 能有何不同?”

  那女子眼眸里闪过失望,随即用撒娇的语气道:“妾专门问过太医,让她们在煎药时加入了能让苦味减淡的香料, 怎么殿下都喝不出?”

  太子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手掌抚过她露出的一截后颈道:“若是你同孤一样,喝了十几年的药,就会明白,这药是苦一分还是甜一分,孤早就尝不出,无非是循例照喝罢了。实在浪费了王孺人的一片苦心啊。”

  王孺人笑得有些僵硬,温驯地低下头来,不知为何,觉得落在自己后颈上的手心阴阴凉凉,让她止不住地想要发抖。

  顾远萧始终正襟危坐,心里却替这位姓王的孺人轻叹一声,她看起来还不到及笄的年纪,也不知被谁献进东宫。自以为是地讨好献媚,却不懂主子的敏感多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噩运。

  这时太子总算抬眸看了眼顾远萧,笑着道:“说起来,孤还未贺长宁侯新婚之喜呢。”

  顾远萧朝他微微一躬道:“多谢殿下记挂。”

  太子脸上闪过阴沉,突然将身旁乖顺跪着的女子往前狠狠一推,似是对一只猫儿狗儿一般随意道:“一时间也寻不着什么贺礼,就将孤身边这位爱妾,送去侯府做个通房侍婢如何?”

  王孺人被推得猛栽到地上,想哭却不敢哭,死死咬唇,身上抖得犹如风中浮萍。

  顾远萧皱起眉头,立即道:“殿下莫要玩笑,臣绝不能受。”

  太子长叹一声,似是十分惋惜地对那孺人道:“怎么办呢?你犯了错,本来罚到长宁侯府去做个侍婢也就罢了,可长宁侯不愿收你,那便只得罚你去慎刑司了。”

  王孺人一听,吓得转身去抱他的腿,凄声哭喊道:“殿下,是妾做错了,请殿下留妾一条活路吧。”

  太子将腿嫌恶地一收,随即往顾远萧那边一指道:“你要求,就去求长宁侯,他若收了你,就能救你。”

  顾远萧捏起拳,未想到太子竟会用如此阴招,可王孺人已经跪走过来,伏在他面前哭求道:“求侯爷大发慈悲,救我一命吧,妾做牛做马也会好好伺候您。”

  见顾远萧面色铁青,迟迟未发一语,那女子哭声渐转凄厉绝望,太子眼角一斜,啧啧两声道:“长宁侯可真够狠心的,如花似玉的女子,你舍得就这么将她推入火坑。”

  顾远萧冷笑一声道:“殿下若心疼,又何必执意为难臣。”

  太子面容阴沉下来,随即用无辜的语气道:“我好心送顾家哥哥娇妾美婢,怎能叫做为难。”

  顾远萧一怔,他还记得,以前他在宫中陪大皇子伴读,偶尔会同他一起去探望他多病孤僻的皇弟,那时他还不过五岁,还是小孩子心性,心心念念想同他们一起玩耍,可走上几步路就会上气不接下气,于是拉着他的袖子,目光忽闪地道:“顾家哥哥,你牵着我走好不好。”

  他心中突然一软,那时的太子还那般小,那般依赖他。

  可后来大皇子病逝,自己袭爵出征,领官职入兵部,再见时,那个怯弱的男孩已经长成孱弱少年,却变得格外的敏感阴鸷,令人摸不透,也再难亲近。

  这时太子将目光斜过来,半带着玩笑道:“孤记得,当初父皇为你赐婚,你也是如此不乐意。看来长宁侯如今权势滔天,也不用再费心思揣测上意,可以肆意妄为了。”

  顾远萧倏地站起:“殿下若对臣不满,大可当面同臣说,无需累及他人。”

  他语声铮铮,颇有当初同皇兄一起教训他时的架势,倒令太子震了震,随即恼羞成怒道:“人我放这儿了,你要是不要,若是不要,便直接杖毙了罢。”

  王孺人一听见杖毙两个字,本就已经吓得肝胆俱裂,这时倒抽一口气,竟是哭得晕死过去。

  顾远萧冷冷一笑道:“臣答应过妻子,绝不会再收妾婢,所以太子的好意臣不能领。”他见太子气得坐起猛咳几声,摇摇头继续道:“她是东宫的人,太子要作何处置,臣绝不敢干涉。可是太子应该知道,陛下向来是仁厚明君,若是储君殿内,竟发生孺人随意被杖毙之事,再被文臣参奏,殿下准备如何向陛下解释呢?”

  太子冷笑着道:“你以为孤会怕吗?”

  “殿下不怕,陛下却怕。因为这江山迟早会交到殿下手上,天下之重,重不过民心,殿下真要因为任性,而将陛下几十年苦心建立起的民心,就此摧毁吗?”

  太子身子微微发抖,他如何不知,顾远萧这番话,已经算是发自肺腑地劝谏,尽的是臣子义务,他若不当自己是储君,根本无需如此冒进。

  自己若继续为难他,实在显得太过小气,可他还是觉得心有不甘,眼角瞅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子,吩咐外面的守着的内侍进来道:“把她拖下去,过两天逐出宫去。”

  然后抱着手炉站起道:“孤今日请长宁侯过来,是有一本兵书,实在不得其解,想请长宁侯留在东宫,好好教一教我。”

  顾远萧微微蹙眉,边跟着他走边道:“不知需要留多久,可否让臣派人回侯府报个平安。”

  太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长宁侯可是怕孤要害你?”

  见顾远萧连忙摇头,太子便笑了笑道:“那就行了,你尽管安心留在这里,嫂嫂知道你留在东宫,自然不会再担心,也不必多派人过去了。”

  顾远萧还想再坚持,太子却已经不发一言,打定主意要将他留下来。

  顾远萧摇了摇头,吐出口气想,幸好他来东宫前,已经派了暗卫出去,给双华送了个消息,告诉她无论出了什么事,一定要留在侯府里,除非是自己再送信回来。

  他怕的倒不是太子,太子就算对他再多不满,也不敢在东宫对他怎么样。他怕的是有人浑水摸鱼,趁机使些什么心思。

  尤其是,他一直防着的那个人。

  转眼到了晚上,双华同祖母、邹氏坐在一处,明明心中焦急,还得安慰两位长辈:“远萧在被太子叫走前,曾派人送信出来,说他会随即应变,让我们一定不要担心,他必定会平安回来。”

  可邹氏越想越害怕,握着老太太的手,颤声道:“可到现在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今晚还不知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