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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第32节(1 / 2)





  毕竟长宁侯板起脸发怒时,下人们谁敢说半个不字。

  于是她走过去,将那碗药端过来,捧着递过去道:“那现在可以吃了吧,再不吃可要凉了。”

  顾远萧一掀眼皮,黑眸定定凝在她身上,却不伸手去接。顾双华想了想,无奈叹了口气,端着药碗在他身旁坐下,小心地舀起一勺药汤,再送到哥哥嘴边。

  顾远萧这才张嘴将那勺药给咽下,然后蹙起眉头,身子往后避开,道:“太苦。”

  顾双华没想到威风八面的哥哥,喝药还闹起了孩子脾气,干脆将脸也板起,用老妈子的口吻教训道:“良药苦口,你若要腿伤快好,就得好好吃药。”

  顾远萧煞有介事地道:“不是,今日的药格外苦。”

  顾双华纳闷地低头闻了闻,药么,不全是这味道,还能有什么分别,正想再教训哥哥莫要乱找借口,顾远萧却拿起那只瓷勺,冷不丁地搁在她唇边,笑道:“不信你尝尝。”

  顾双华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口,然后才发觉不对,这是哥哥方才喝过的瓷勺!

  她立即捂住唇,耳根都染上红潮,再瞪起眼控诉哥哥捉弄她,可顾远萧笑得满眼都是得逞的光,身子靠过去问:“苦吗?”

  顾双华哪尝的出什么味道,只低头去摸帕子擦嘴,这时,手里那药碗被哥哥稳稳接过去,再抬头时,却见他自己拿着瓷勺,一口口喝的十分自得。

  她背过身去,边用帕子擦嘴,边平复着乱跳的心,然后嘟囔道:“不是嫌苦吗?怎么又愿意喝了。”

  顾远萧将瓷勺从口中拿出,望着她十分认真道:“现在变甜了。”

  顾双华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便觉得这屋里实在是太热了,捏着拳倏地站起,将窗户全撑开,突然从四面闯进的凉意,令顾远萧缩了缩脖子,忙将散开的衣襟拉好,好笑地问道:“你很热吗?”

  顾双华没好气地将帕子在空中用力挥来赶去,道:“怕哥哥闷久了,憋出毛病来,要散散浊气。”

  这是拐着弯骂自己呢。顾远萧眯起眼,觉得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十分可爱,毕竟他花了那么多功夫和时间,才能让她在自己面前毫无掩饰地表达所有情绪。再不用小心翼翼,过的谨慎而压抑。

  于是他将旁边的软榻一拍,示意妹妹坐下,又将手里的空碗扬起来卖乖道:“我喝完了。”

  顾双华气还没消,板着脸将碗拿过来,粗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谁知顾远萧将她手腕柔柔一扣,倾身过去道:“陪我说说话。”

  这语气里似有示好之意,听得顾双华心头一软,自从他们从洞里被救回府后,她与哥哥之间似乎总隔着些什么,雾里看花似的,谁也不愿说透。

  难得他今日愿意和她好好谈谈,可自己却有些退缩。

  于是她垂下眸子,攥着手想了想,终是鼓起勇气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其实知道,一年半前我落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远萧一挑眉,然后坚定答道:“是。”

  顾双华吃了一惊,这样诡异之事,连她自己时常都会怀疑是否全是自己妄想,哥哥怎么会看穿的呢,于是抬头问道:“你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顾远萧将手指搭在她的衣袖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答道:“是。”

  顾双华深吸口气,不知为何有些想哭,她独自背负这个秘密这么久,从未想过哥哥竟能辩出她们的不同,而自己却怀疑他是受了那女子的蛊惑,对他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于是盈盈地看向哥哥,颤声道:“那你能告诉我,我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远萧的手指动了动,目光变得复杂难辨,小指轻轻绕着她衣袖上的绳结,一圈又一圈,终是松手任它散开,舒畅笑道:“你只需记住,这是你欠了我的。”

  顾双华歪头,满心的不解,可有有些不敢问下去,正在挣扎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公主高八度的喊声:“双华,你在里面吗?”

  她已经许久未见到公主,一听见这声音,未及细想跳起来就去开门,并未发觉身旁的哥哥眼中闪过丝懊恼。

  可他未想到,再度驾到的公主身后,还跟着背着书箱来看热闹的方仲离,一时间房内济济一堂,很是热闹。

  顾远萧心里很不痛快,脸黑的比身上衣袍更甚几分,目光往方仲离身上一扫,道:“先生上完课还特意过来一趟,莫非是关心我这伤腿。”

  方仲离眼神往公主身上一瞟,也不好说自己是被公主激将来的,两人方才在亭里对谈,心结便散了不少,可公主问起双华身世时,他谨记着顾远萧交代他的话,只是说与那孩子投缘,其余半点不谈。

  公主问得累了,索性一摆手道:“罢了,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本宫自会对她好,既然认了她为义女,就会拿她当女儿看。”

  方仲离松了口气,又听公主问双华的下落,便随口答道:“方才听她的意思,好像去了顾侯爷院子里。”

  然后他背着书箱就准备往外走,突然听见公主“啧啧”两声,走到他身旁道:“你放心让你那徒儿和长宁侯单独呆着吗?”

  方仲离对此事向来迟钝,听公主此问便轻嗤一声道:“他们是兄妹,为何不能呆在一处。”

  公主扶着发上步摇叹了口气:“你啊,就读一辈子死书去吧,对人情世故半点不通也就罢了,你怎么不好好想想,长宁侯究竟是不是真把她当妹妹看。”

  方仲离被她提醒,仔细这么一想,好像是有些不对,双华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寻到的好友遗孤,哪能稀里糊涂就被人给骗去,可还是梗着脖子道:“长宁侯不像那样的人。”

  公主轻哼一声,昂首往前走道:“你若不信,就跟我来吧。”

  结果进了门,他看见徒儿那副羞怯模样,长宁侯满脸写着不乐意,再加上这屋里未散的旖旎气氛,迟钝如他也觉得不对劲,于是把书箱放下,往椅子上一坐道:“我来看看双华,可有分心闲事,怠忘了课业。”

  顾远萧内伤地瞪起眼,被他这么一说,自己的伤倒成了闲事一桩了。

  另一边,公主亲热地抓住顾双华的手,旁若无人地问长问短,权当自己是刚进府来看望她的模样,顾双华笑盈盈地讲最近的事讲给公主听,又招呼丫鬟赶紧给公主和夫子倒茶,忙里忙外的模样,令顾远萧感到十分落寞。

  在她眼里,对公主甚至夫子都极为看重,自己比起来,倒真像是无关紧要的闲人了。

  公主偷偷朝他瞥去一眼,只觉得大仇得报,得意地将双华的手拢在自己掌心,微微蹙眉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的,总觉得胸口绞痛难忍,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顾双华一听就紧张地问道:“大夫可有说是什么病症?”

  公主做出虚弱姿态,按了按眉心道:“大夫只说是思虑过重,让我保持心情畅快,好好在房里歇着。可本宫那几个儿子,各个都不会心疼人,我心里总惦记着你,这不刚能下床,就赶忙来侯府看你。”

  顾双华忙道:“公主若想见我,叫人来传过个话就好,既然身子不适,何必还亲自跑这一趟。”

  公主一听就偷偷翘起唇角,顾远萧忍不住大大地冷哼一声,引得顾双华回头埋怨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听见公主软声道:“双华,你到公主府去陪我几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