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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发作 (含粉红1020+)(1 / 2)


夜深人静的柱国侯府内院,杜恒霜终于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去浴房泡了热水澡出来。

萧士及拿着一书,窝在南窗底下的大圈椅里,就着椅子旁边梅花几上的透雕紫檀嵌白玉诗配画宫灯翻看。

杜恒霜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看见是萧士及坐在屋里,不禁愣了一愣。

“两个孩子呢?”杜恒霜坐到妆台前问道。

香榧木卷云纹的妆台面上,放着一面有着海西风味的大玻璃镜子,正是杜先诚前些年回来的时候,跟杜恒霜带的礼物。

别的东西也罢了,唯独这面照人一点都不走样,清晰无比的镜子是杜恒霜的最爱。

“孩子回他们的屋子睡了。”

萧士及将书放下,倒扣在圈椅旁边的梅花几上,站起来走到屋角的屏风处,从屏风上的搭钩里取下挂在那里的一块雪白绒布大方巾。

杜恒霜从镜子里看见萧士及从后面走过来,将那绒布大方巾轻轻罩在她湿漉漉的头发,细细卷起,一遍遍帮她擦拭干净。

杜恒霜含笑道:“多谢您了。”

萧士及一笑,“跟我客气做什么?”

“侯爷迂遵屈贵,服侍霜儿,霜儿自然是要谢的。”杜恒霜歪着头,从镜子里打量萧士及。

三年多未见了,她和他都变了许多。

萧士及已经完全褪去了年轻人的青涩,变得极为稳重,但是也更加呐言。以前他就不怎么爱说话,如今更是沉默寡言。

而杜恒霜,也褪去了少女的娇憨,举止中多了几分少妇成熟的风韵。

永昌五年的六月。杜恒霜刚满了十九岁,萧士及也才二十二岁。

萧士及的手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她擦头发,闲话一样跟她拉家常,“今儿在娘那里,你怎么只掌了知书的嘴,没有将那孙家老太责罚一顿?”

孙许氏当着杜恒霜和萧士及的面侮蔑杜恒雪,说如果留她在侯府,以后会不守妇道。勾引姐夫,陷害姐姐。

杜恒霜对着镜子,看着萧士及线条分明,精致美好的下颌,笑道:“那你会不会看上雪儿呢?”

萧士及失笑着摇摇头。“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看上嫣然?”

“嫣然是你亲妹妹!”杜恒霜忍不住低叫道,这个比方也太离谱了吧?!

萧士及用手试了试,发现杜恒霜的头发已经有八成干了,就放下绒布方巾,拿了白玉梳子过来,一遍遍给杜恒霜通头,一边笑道:“一样的道理。雪儿在我心里 。就跟嫣然是一样的位置。——你说我会不会对我的亲妹妹动心?说实话,昨夜若不是你用眼神阻止我,我一脚早踹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孙老太了。”

杜恒霜嗔道:“你就知道用蛮力。若是你昨儿真的把孙家老太打死了,雪儿一辈子可就葬送在孙家了。那可是得不偿失。——我的妹妹。怎能为那个恶毒的老太陪葬?”

“这是怎么说?雪儿不是决心离开孙家了吗?”萧士及愕然着看向镜子里面的杜恒霜。

杜恒霜看见萧士及一高一低挑起来带着问号的眉毛,忍不住啧啧道:“你那眉毛是怎么回事,还能挑成这样。”

“我这不是心急嘛。眼见得孙家不是良配,趁还没有孩子。赶紧合离算了。”萧士及不以为然地道,“跟那种人家纠缠。没的失了身份。”

杜恒霜叹息道:“我是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再说,素素跟我说,孙家有问题,但是她上次去了孙家一趟,行色匆匆,没有来得及去找证据。我想着,还是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得主动出手了。”

萧士及默然半晌,‘需不需要我帮忙?”他以前帮毅亲王主持那些在暗中的势力,还是有些人脉的。

杜恒霜摇摇头,“你如今已经正儿八经从了军,打下来的爵位和官职,还是不要再掺和以前的事了。再说,就孙家那种人家,哪用你出马?——杀鸡焉用牛刀啊。”

说得萧士及笑了,“您还真看得起我。”

“我不看得起您看得起谁啊?您是我的夫君大人,我这一辈子,可指着您吃香的喝辣的了。”杜恒霜咯咯笑道,神色间十分轻松。

萧士及也觉得特别轻松。

三年来内心深处不时冒出来的紧张和焦虑,在杜恒霜身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和她在一起,似乎都是迎刃而解的事儿。

就这样在一起坐着说说话,开个玩笑,便是天长地久,岁月静好。

不知怎地,杜恒霜想起以前在流光镜里见过的情形,又问道:“若是雪儿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呢?若是我这一次就是真的死了,而不是死里逃生回来,你会不会……”

萧士及打断了杜恒霜的话,不悦地道:“越说越离谱了。跟你长得像有什么用呢?我们从小相识,你是我抱着长大的,你的字是我教的,规矩是跟我学的。我们之间的情分,是一个肉皮囊就可以取代的吗?”

杜恒霜红了脸,忙陪不是,“侯爷别生气,是我的不是。我想左了,以后再不说这话了。”

萧士及拿手里的梳子轻轻敲了她的头两下,道:“以后再这样七想八想,我可要罚你。”

“怎么罚?”杜恒霜回头斜睇萧士及一眼,大大的双眼里波光潋滟。

萧士及看得心中一荡,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两句。

杜恒霜扭着身子不依,“人家好累,不想……”

“你想哪里去了?我就是说跟你一起早些睡觉而已。”萧士及奇道,放下梳子,一手搭着杜恒霜的肩膀,一手从她膝下弯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入拔步床里放下来。

杜恒霜一下子滚到床里面。用薄薄的袷纱被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我说睡觉,就是睡觉。瞧你那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萧士及取笑着放下帐钩,掖好床帐,躺了下去,侧过身,长臂一伸,将杜恒霜从床里卷了过来,连被子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感受到萧士及胸膛里的热气,杜恒霜突然觉得十分温暖和安全。

这两年颠沛流离的痛楚。天各一方的无奈,似乎一下子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