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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很心疼她(2 / 2)


蒋鸣月收回手,脸色也变得沉重。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难道:“其实,这事儿我跟安辛对外一直都没有说过,安辛的妈妈……”

说到这儿,蒋鸣月像是不忍提及似的,嘴巴又闭上了。

魏沅西看着,意识到这其中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没说话,耐心的等待着。

好半晌之后,蒋鸣月抚了抚胸口,这才开口:“安辛的妈妈也是一个苦命人。”

“她大学毕业之后,在外面工作了几年,后来有一天突然就回来了。”蒋鸣月抿了抿嘴角,陷入回忆一般,“她什么也不讲,只说以后再也不走了。”

“再后来,她才跟我讲肚子里怀了孩子,要生下来,我估摸着她应该是被男人伤了心才跑回来的吧。我起先是反对的,觉得她还年轻,以后还能再找一个依靠,要是带着个拖油瓶可不好找男人。”

“她不听,性子倔得很,说什么都要把孩子生下来。”说到这儿,蒋鸣月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拗不过啊,只好答应了。”

“我们那地方小,有点什么事都会被人传开,玉雁未婚先孕,挺着个大肚子难免被人指指点点。有些人啊,就是嘴碎,玉雁在这方面很吃了不少苦。”

“后来,她终于把安辛生下来了,精神上却出了点问题,日子过得不清不楚,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话落,蒋鸣月突然揉了揉眼角。

魏沅西瞧着,连忙递过旁边的纸巾。

蒋鸣月摇摇头,说:“不用。”

“妈她是不是得了产后抑郁症?”魏沅西张了张嘴,问道。

“不知道。”蒋鸣月还是摇头,“当时也想带她去医院看来着,不过她一靠近医院就非常激动,根本不敢带她去。”

“不过,我想也许跟伤害了她的男人也有关吧,对,就是纪建民。”蒋鸣月顿了顿,又说:“她好几年都没跟我提过安辛的爸爸,也是有一次,她突然想起来就跟我提的。那年,安辛正好十二岁。”

蒋鸣月看着他,喉咙里一阵酸涩。

“那天,我在外面给人帮工,平时都是玉雁去接安辛放学。可是,那一天她没有去。”蒋鸣月又揉了揉眼睛,“是安辛发现的……”

“她放了学,一路跑回家,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玉雁已经在屋里上吊了。”

蒋鸣月喉咙里哽咽住了,她双手捂住脸,肩膀一下一下的颤着。

“……”魏沅西怔怔的,说不出话。

他竟不知道,真相原来是这样。

蒋鸣月声音抽抽噎噎的:“她那会儿才十二岁啊……”

是啊,她那会儿才十二岁。

魏沅西突然也想起自己的十二岁,他那时候养在陈淑媛身边,吃穿玩乐都有佣人伺候,每个周末还能去游乐园玩,放长假还能去国外旅游。魏誉诚和周钰虽然不是特别恩爱,但对他也是有求必应。

而纪安辛,她那时候却亲眼目睹了母亲上吊自杀的惨状。

魏沅西胸腔里一阵闷沉,压抑得说不出话。

“外婆,对不起……”魏沅西突然对蒋鸣月说,“我不该提起您的伤心事。”

蒋鸣月抽泣了一会儿,慢慢的缓过来。

她长舒一口气,朝魏沅西道:“沅西,安辛她以前过得很苦,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十二岁的时候妈妈也没了。她上高三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她不得不放弃读大学的机会,跟公司签合同演戏。”

“安辛打小成绩就好,本来也能上名牌大学,可就是因为我放弃了。”蒋鸣月抚了抚胸口,愧疚道,“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结,是我对不起她。”

“我们安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几乎都不考虑自己,但是……”蒋鸣月企求的看着魏沅西,“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

“答应外婆,无论安辛做了什么,一定不要抛弃她,好吗?”

魏沅西被她说得眼睛也红了,绕过茶几,挨着她坐下。

“外婆,您哪儿的话?”魏沅西拍了拍她的肩膀,言辞恳切道,“我怎么会抛弃她呢?她是我的妻子,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就算她抛弃了我,我也要缠着她不放的。”

“那就好。”蒋鸣月一双苍老的手拍了拍他,欣慰道。

魏沅西勾了勾唇,说:“外婆,我来找您的事就不要跟安辛说了,她应该不喜欢我问您这些。”

蒋鸣月点头,应了声。

后来,他们又聊了些别的,蒋鸣月要留他吃个早午饭,魏沅西拒绝了,说公司还有事要忙。

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鸣月了。

魏沅西出了电梯,一路奔回到自己的车上。

砰地一声,他用力关上车门。

外面嘈杂的声音顿时就隔绝了,魏沅西靠着椅背,胸口起伏着喘气。

他闭了闭眼,往后仰面一靠。

“她放了学,一路跑回家,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玉雁已经在屋里上吊了。”

“安辛她以前过得很苦,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十二岁的时候妈妈也没了。她上高三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她不得不放弃读大学的机会,跟公司签合同演戏。”

“我们安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几乎都不考虑自己。”

……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蒋鸣月说的那些话。

魏沅西抹了一把脸,脑袋胀胀的。

他这会儿突然好想抱着纪安辛,告诉她:“你现在有我,以前的不幸都过去了,我们以后的人生会幸福的。”

好想,真的好想抱着她。

这样想着,魏沅西的眼眶渐渐变得湿热。

他抬起手臂,擦了把眼睛,摸出手机给纪安辛打电话。

“喂,沅西?”电话那头,响起纪安辛的声音。

魏沅西揉捏着眉心,几乎在她出口的一瞬间眼眶又湿了。

他不说话,纪安辛关心的又问:“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婆。”魏沅西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你吓死我了。”纪安辛总算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纳罕道,“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魏沅西怔了怔,轻咳一声,克制着翻涌的情绪,装出很正常的声音道:“没事儿,感冒还没好透。”

纪安辛就说:“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魏沅西唔囔着说,“好像还没有。”

“你真是的,我就应该监督你把药吃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让人操心……”纪安辛絮絮叨叨的说着。

“老婆。”魏沅西突然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道,“我好想你。”

手机对面,纪安辛愣了愣,半晌没说话。

许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问:“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娇了?”

整个人黏黏乎乎的,上着班的时间,突然打过来电话,说很想她。

魏沅西勾着唇角,说:“没什么,就是很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纪安辛就说:“那要不要把我的声音录下来,让你随时都能听?”

“好啊。”魏沅西点了下头,应道。

纪安辛待要再说点什么,袁楚玉却进来叫她去开会了。

“先不跟你说啦,我要忙着去开会。”纪安辛匆忙说了两句,就要挂断电话。

“亲亲。”魏沅西却突然说。

纪安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话落,她对着手机屏幕,啵的亲了一下。

“好了吧?”

魏沅西也回亲了一下,这才放过她。

挂断电话,车里变得安静下来。

魏沅西刚才勾着的嘴角,这会儿也慢慢的沉下来。

他揉了揉额头,正打算启动车子。

这时候,路正南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接起来,听路正南聊了几句关于魏誉诚案子的细节。

末了,魏沅西问:“你今天会过去巡捕局吗?”

路正南回:“正在去的路上。”

“那待会儿见。”魏沅西应了声,掐掉电话。

他握住方向盘,重新启动车子,开往巡捕局。

关于那张安玉雁照片的事,他觉得应该找魏誉诚要个说法。

车子大概开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巡捕局门口。

路正南前一步到,刚刚走上阶梯,听见车喇叭的声音,他站在阶梯上回过头。

七月初的天气,阳光已经很灼人了。

此刻也已过了中午,正是太阳光强烈的时候。

他抬起手臂,遮挡住阳光,看着魏沅西下了车,朝他走过来。

“进去吧。”魏沅西到了近前,沉声说。

路正南点了点头,继续着之前在车上没说完的话。

“伯父的案子,我肯定会尽全力,不过目前的形势并不乐观。依我看来,少说也得判三年。”路正南跟魏沅西并排一起往里走,嘴里不是很乐观的说着。

魏沅西瞥了他一眼,说:“你尽全力就好。”

“……”路正南怔了怔,没想到他这么平静。

两人见了负责魏誉诚案子的警官,然后得到允许跟魏誉诚见面。

魏沅西进了一间房,门口守着巡捕。

路正南没有跟进去,倒是和那个警官去了另一间房说话。

房间里,魏誉诚坐在一张宽敞的桌子后面,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对面坐下。

说实话,他这会儿没什么脸面对着他,脑袋不由得垂耷着。

魏沅西看了他一眼,扯扯嘴角道:“你放心,我今天过来,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

他说着,嘴角挂着微微的轻讽。

“一开始,我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情。”魏沅西盯着他,“不过,后来二哥跟我说,也许这并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做……”

魏誉诚好像突然被挑动了神经,他恍一抬起头,目光激动的注视着魏沅西。

“你二哥?他还说了什么?”

魏沅西瞧着,突见魏誉诚的异状,他惊讶的挑了挑眉。

他突然想起二哥魏仲钦说这些话时的犹豫和遮掩,再联想到魏誉诚此刻的态度,心里的疑惑和好奇心更重了。

“你和二哥,是不是在隐瞒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魏誉诚脸上,语气沉声质问。

“……”魏誉诚沉默的看着他,几秒后反应过来,意识到他似乎还并不知道当年的事。

魏誉诚轻咳一声,回避道:“不关你的事。”

魏沅西鼻子里哼了声,估摸着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那是他从昨天就放进来的。

“这件事总跟我有关了吧。”魏沅西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往魏誉诚面前推了推。

魏誉诚目光只扫了一眼,便定住了。

魏沅西注意着他的神情,眉心微拧,启唇道:“说说吧,为什么安辛妈妈的照片会放在你的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