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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当年的往事,仇起之源(2 / 2)


纪安辛扶着魏沅西去开门,扬声道:“行啦,你好好休息吧。”

然后,两人出门,进了电梯。

红酒虽没有白酒醉人,但喝多了还是上头。

纪安辛看了眼依靠在她肩膀上的男人,问:“难受吗?”

魏沅西摇了摇头,呼吸间散发着红酒的甜香。

他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就是身体不太能提得上力气。

又或许,他不愿意离开女人的肩膀,装出一副醉得不行的样子。

纪安辛费了番力气,把人弄到车上,给他扣好安全带,然后才转去了驾驶座。

砰地一声,她关上车门。

“回老宅?”她侧过身体,看着副驾驶上的男人问。

魏沅西往后仰头靠着椅背,轻声道:“不,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纪安辛皱着眉头想了想,估摸着年初一就喝得烂醉,长辈们可能会念叨,也就开车去了万湛名苑。

车子一路行驶,纪安辛将车停到车库。

她转头一看,魏沅西却靠着睡着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人叫醒,又折腾一番后才进到家门。

纪安辛把人安置到沙发上,拿来毛毯,盖在男人身上。

再次回到这里,纪安辛的心境有些不一样。

没想到,她陪魏沅西回了一趟魏家,竟然与他的关系突飞猛进。

她坐在地毯上,摸了摸男人闭着的眉眼。

“好好睡吧。”她自言自语的说着。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

另一处,纪建民接到魏誉诚的电话,心里有些不安。

他挂了电话,也没跟家里交代,拿上外套,径自出了门。

两人约好的地方是一家茶楼,纪建民被店员带领进包厢的时候,魏誉诚已经提前到了。

他坐在沙发里,手里夹着一支烟,看向纪建民。

纪建民让店员掩上门,然后落座。

魏誉诚点了点烟灰,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道:“之前在家里人多口杂,我也就没找你说,这回只有我们两个人,咱俩该好好谈谈了。”

纪建民脱掉外套,沉着脸嗯了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安辛不是你的孩子。”纪建民也没绕弯子,直接道。

魏誉诚吸了一口烟,微眯着眼睛,看向他。

“这些年,你一直跟玉雁有联系?”他的嗓音低沉,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纪建民垂着脸,说:“没有。”

闻言,魏誉诚眉心皱起,一下就掐断了手上的烟头。

下一秒,他突然抄起手边的烟灰缸,想也没想的就砸了过去。

“没有,没有你能这么快就知道安辛是你的女儿?”

砰地一声,烟灰缸擦过纪建民的脸颊,硬生生的撞上了墙壁。

纪建民硬着脸,即使不去摸,也知道脸颊被烟灰缸锋利的边角划出了一道口子。

血顺着脸颊滑下,然后渐渐凝固。

“我说的是实话,不管你信不信。”纪建民还是坚持道,末了,他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何况,人已经死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住口!”魏誉诚指着他,恨恨的扬声道。

“当初可是你自己亲手把她送到我床上的!怎么,想不起来了?”魏誉诚靠着沙发,突然口不择言的说。

“如今,你又拿你的女儿来吊我儿子,纪建民,你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精啊。”魏誉诚咬了咬牙,看向纪建民的目光不屑。

“要我说,你也别开商超了,做别的生意吧。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看能不能也给你换点钱,这事儿可比你开公司好赚多了。”

“魏誉诚,你别欺人太甚!”纪建民像是突然爆发了似的,脸上青筋暴露的朝着魏誉诚大吼。

“恼了?”魏誉诚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继续道:“我说的可是事实。”

纪建民红着眼睛,看着魏誉诚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不由得想起二十五年前。

那年,他也不过才二十五六岁。

家里给他安排好了一切,继承家业,然后跟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结婚,生孩子。

彼时,纪建民身边已经有了安玉雁,他不愿接受家里的安排。

他果断的离家出走,带着安玉雁去了另一个城市。

每天,他们上班下班,像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

半年之后,纪建民在朋友的游说下决定创业开公司,安玉雁为了支持他,也拿出自己毕业之后存的小金库。

开始很艰难,他不停的去找人投资,结果得到的都是摇头和拒绝。

他心灰意冷,好几次夜里站在阳台上想跳下去。

后来,他遇到了魏誉诚。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魏家跟纪家的渊源。

但魏誉诚说:“投资你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把你那小女友给我玩玩。”

时至今日,纪建民依然记得魏誉诚说这话时的恶心嘴脸。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更恶心。

因为他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不知道魏誉诚为什么会认识安玉雁,但他也不愿再想了。

他冲出了魏誉诚的办公室,跑进滂沱的大雨之中,任凭雨水淋满他的全身。

纪建民不知道自己在雨里站了多久,当他浑浑噩噩回到他跟安玉雁租住的小屋时,安玉雁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他。

“哎呀,建民,你这怎么身上都淋湿了?”安玉雁匆匆行至他面前,拿毛巾帮他擦脸擦头发,然后帮他解衣服扣子。

纪建民看着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始终未说话。

“快洗个热水澡,不然要着凉了。”安玉雁推着他进卫生间,忧心道。

纪建民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安玉雁厨房的灶前,正在煮着什么东西。

“洗好了?再等等,姜茶马上就好了。”说着,她拿筷子在锅里搅拌,“喝点姜茶才不会感冒。”

纪建民手里拿着毛巾,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总是这么贴心,即使他如今很潦倒,她依然守在他身边。

安玉雁盛好姜茶,见他还愣愣的站在那儿,便走过去把人牵了过来。

两人面对着坐下,安玉雁帮他盛了一碗汤,然后试了试温度,说:“不烫了,先喝口汤暖暖身子。”

纪建民眼睛突然就红了,他扭头,避开女人的视线。

安玉雁放下碗,安慰道:“是不是今天也没谈成功?没事啦,好运总会降临到我们身上的。”

纪建民却开始抽泣,肩膀颤抖不止。

“对不起,我没用……”

安玉雁看了心疼,走过去,搂着他,低声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慢慢来。”

纪建民也搂住她,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晚,在安玉雁睡着之后,纪建民收到了魏誉诚发来的短信。

“我后天就回丰城,你要是错过这次,以后可没机会了。”

纪建民咬着牙,双目瞪着那条短信,恨不得掐死魏誉诚。

他一晚上都睁着眼,始终未睡过觉。

次日是周末,纪建民勉强撑起笑容,对安玉雁说:“我们好久没出去约会了,今天出去吃吧。”

安玉雁却说:“外面的菜都挺贵的,我们还是……”

“玉雁。”他打断她,“我正好也想散散心。”

“……”安玉雁就看着他,想起他昨晚那样崩溃,是该换个心情,这样想着,她便点头答应了。

他们先去看了电影,然后去西餐厅吃牛排。

末了,纪建民牵着安玉雁进了一家酒店。

安玉雁看向他,不解的问:“建民,后面还有安排吗?”

纪建民点头,安玉雁就追着他问是什么。纪建民看着她,不忍告诉她真相。

他以接电话为由,让安玉雁先进了酒店的房间。

然后,他看着那门合上,突然歇斯底里的砸了手机,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他记不清自己在外面呆了多久,只记得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然后,门突然开了。

纪建民看着衣衫破碎的安玉雁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起身走过去。

“玉雁……”

“啪!”

他喊了她一声,立马换来她一个狠狠的巴掌。

纪建民看着她,下一秒,开始自己动手扇自己的脸。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了,是我没用,是我的错……”他一边扇,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安玉雁目无波澜的瞪着他,眼神里面只剩下冷漠。

“畜生!”她冷冰冰的对他说。

纪建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心里又慌又羞愧。

他拉住安玉雁的手,朝自己的脸上挥打。

“是,我是畜生,不,我连畜生都不如!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吧!”纪建民握住她的手打自己,声音越来越哽咽。

安玉雁却突然甩开了他的手,跑走了。

“玉雁!”他大声的叫她,想追上去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

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吧。

想到这里,他又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纪建民。”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他回头看,就见到魏誉诚腰间松散的披着浴袍倚在门口。

“你还想怎么样?!”他朝男人大吼。

魏誉诚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放心,我向来说话算话,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

纪建民怔了怔,心里好一阵无力感。

这时候,魏誉诚却又开口:“你这小女友滋味儿还不错,多给你打了一百万,当我个人对她的奖励。”

“啊!!!!!”纪建民再也受不了的冲过去朝魏誉诚挥拳。

还未等他下手,门先一步关上了。

他只好对着门狠狠的砸,又哭又叫。

纪建民在外面游荡了一天,最后不得不回到那个他跟安玉雁的小屋。

屋里,一片漆黑,静默无声。

“玉雁……”他喊了声她的名字,很久之后,没有人回答他。

他走到卧室门口,轻轻的推开门,然后打开灯。

安玉雁就那样蜷缩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睁着。

纪建民一阵心疼,爬上床拥抱着她。

“对不起,玉雁,我对不起你……”他紧紧的搂住她,喉咙里渐渐发出泣音。

安玉雁任他抱着,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那之后,两人都没再提过那件事。

纪建民的公司开始步入正轨,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但却是开心的。

安玉雁还是跟以前一样,正点上班,正点下班,不工作的时候就打理家务。只是,她却不怎么笑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

一天周六,安玉雁突然觉得胃里泛酸,抱着马桶呕吐不止。

纪建民听见动静,跑了出来。

他看着安玉雁在那儿呕吐,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的跑了出去。

十分钟后,安玉雁坐在客厅里,看着他拿出验孕棒。

“玉雁,去验验吧。”

安玉雁瞪了他一样,夺过他手里的验孕棒,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她拿着验孕棒出来,脸上比之前多了些喜悦。

纪建民接过去看,清楚的看见了那上面的两道杠。

他突然感到头疼,扶着额头,脑海里想起那天在酒店的事情。

好半晌沉默之后,纪建民开口:“这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安玉雁失望的看着他,“这是我跟你的孩子。”

“他不是!”纪建民突然狠狠的摔了验孕棒,大声的吼道。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安玉雁紧抿着唇瓣,克制上涌的泪意。

“是,是我跟你的孩子。”她坚持道,然后又顿了顿,难以启齿的开口:“那天,我,我吃过药的,不会是他的孩子。”

纪建民怔了怔,那种羞愧又恼火的心情又袭了上来,他朝安玉雁靠近,扶着她的肩膀,严肃道:“玉雁,我们不能冒险,这孩子不能要,听我的,好吗?”

安玉雁的眼泪刹那间就滑落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摇了摇头,往后退。

“玉雁!”男人像是没了耐心,“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纪建民,你好狠的心。”安玉雁看着他,泪水打湿了脸,她苦笑的扯了扯唇。

纪建民不想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拥抱住她,自以为的安慰道:“对不起,玉雁,是我混蛋了,以后你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

换句话说,这个孩子是怎么都不能要的。

第二天,安玉雁苍白着脸从手术室里出来。

那天晚上,纪建民拥着安玉雁躺在床上。

安玉雁侧身躺着,眼睛微微的合上。

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突然开口:“以前谈到孩子的时候,我说过要结合我们两个人的姓取名,这样孩子的人生以后一定会幸福。”

她苦笑一声:“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玉雁,别想了,让它过去吧。”纪建民抚摸着女人的头发,轻声的安慰,“孩子还会再有的,他们也一定会幸福。”

安玉雁紧闭了闭眼睛,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第二天早上,纪建民醒来时才发现安玉雁不见了。

她消失得悄无声息,衣柜里变得空荡荡的,她连一句话都没给他留。

纪建民找遍了所有她能去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他就那样失去她了。

直到很多年后的现在,他依然忘不了她。

此时此刻,他看着魏誉诚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多年来的羞愧和后悔顿时达到了峰值。

“魏誉诚,当年是你乘人之危!”他紧咬着牙齿,愤恨的瞪着他。

“纪建民,你少给自己开脱了。”魏誉诚嗤笑一声,目光里透着冷漠,“说到底,你不过是自己无用,只能让女人来解决问题。”

“你住口!”纪建民突然怒吼着站了起来。

魏誉诚毫不在乎的挑了挑眉:“承认吧,当年我给你的投资不少,结果你的公司还不是倒了。”

“如今……”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如今你又来卖女儿,男人做到你这个地步,也真是够失败的。”

“我杀了你!”纪建民突然叫嚣着冲了过来,挥着拳头往魏誉诚的脸上打。

一切好像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魏誉诚闪身,躲开了他的拳头,纪建民被错开,脚上没站稳,往地上栽了下去。

“砰!”一声,他的额头硬生生的磕到了茶几的边角。

纪建民吃疼的闷哼一声,额头直流血。

魏誉诚冷眼看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不量力。”

话落,他抬步朝门口走。

走了几步,他又转回来,看着纪建民说:“对了,我不希望这件事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的好儿媳。”

“毕竟,我还是想做个你女儿的好公公。”

话音未落,他推门走了出去。

纪建民捂着一直流血的额头,气得砸了下茶几。

……

万湛名苑,温暖的卧室里。

魏沅西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

“辛辛……”他叫了一声。

好一阵之后,屋里没有纪安辛的声音回答他。

魏沅西从床上坐起,晃了晃头,起身下床。

他出了卧室,在客厅,餐厅,浴室都没看到人。

最后,他推开她卧室的门,里面也没有人。

魏沅西踱回卧室,拿手机给她打电话。

拨通的那一刻,魏沅西却在客厅听到她的手机铃声。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她的手机就落在沙发上。

这一刻,魏沅西心里闪过不妙的预感。

楼下,小区阴暗的角落里,纪安辛被人紧紧捂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