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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编号012【08】温迎雪说:你大爷(2 / 2)


不一会儿,江刻将车开到宿舍楼楼下。

这一次,不等江刻开口,墨倾就道:“去食堂。”

“……”

江刻将头偏过来,瞅着她。

墨倾淡定回视。

三秒后,江刻选择妥协,将车开到食堂附近。

他甚至都没开到门口。

墨倾再一次说:“医学院。”

江刻一脸平静,显然早已料到了。

接下来,墨倾让江刻在校园里来回兜圈子,就这么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在又一次经过图书馆时,江刻把车停了。

墨倾往外看了一眼,轻拧眉。

江刻两手一摊,朝图书馆一指:“多读点书,对脑子有好处。”

墨倾眼神一凉。

江刻继续说:“我可以陪你兜一天的风,毕竟面试还可以往后推。”

他是打定主意不跟墨倾说这一次的目的了。

墨倾沉吟半刻,抬起左手,朝江刻勾了勾。

她道:“过来。”

江刻略一思忖,稍稍朝墨倾靠近。

然而下一秒,墨倾忽然两手袭向江刻脑袋。

她的手指往下压,触碰到江刻的头皮,指腹温热,手指细长。

江刻没有第一时间反抗。

于是很快的,江刻就感觉到墨倾的手,在他头发上胡乱一顿揉搓。

紧接着,墨倾又摘掉了他的眼镜,两指一捏,镜片就碎了。

江刻嘶了一声,觑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

原本打理得当的发型,这会儿宛若一杂草,凌乱,一缕缕的四处乱窜。

墨倾下手不知轻重,蹭得他额头红了两处,加之他皮肤白,显得他刚被怎么蹂躏了似的。

他无语凝噎,伸手去抓头发,吐槽道:“你幼不幼稚?”

墨倾两指一抬,将碎掉的眼镜扔进他怀里:“再幼稚,你也得叫祖宗。”

“……”

又来了。

墨倾薛定谔的年纪。

“行,我尊老爱幼。”江刻抓了几下头发,干脆放弃了,转而问,“您老还兜风吗?”

墨倾瞧他这模样,觉得顺眼多了,唇一勾:“不了,我去图书馆。”

江刻笑如春风:“要不,我再送送?”

墨倾扔了他一记白眼。

开门,下车走人。

*

墨倾刚到图书馆门口,兜里手机在响,又是霍斯来了电话。

墨倾干脆没进,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分部又出事了?”墨倾问。

忽然被墨倾这么一问,霍斯怔了下,才说:“那倒没有。”

“那就是陈壮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还没这么快……这些事闻半岭会跟你联系。”

都不是。

墨倾直接问:“那你找我什么事?”

霍斯说:“你不是让我查一个人吗,叫倪衿的。”

墨倾精神一振:“有结果了?”

“嗯,有一点消息。”霍斯说,“她去世有三四十年了,时间太久远,能查到的东西不多。”

墨倾嗯了声:“那就说你查到的。”

霍斯道:

“她在你沉睡后两年,就结婚了,对象是谁不知道,但婚后不到三年,就离了婚。”

“离婚时,她有了身孕,自己生了,是个女娃。”

“前夫家倒是没找她要回这孩子,她自己一个人养着。”

墨倾忙问:“那她女儿呢?”

“长大后就嫁去南方了。”霍斯说,“也没什么消息。”

“一点消息都没有?”

霍斯沉默了会儿:“我会尽量去查。”

跟墨倾相处了一年,霍斯也没见墨倾多急切地问过去之事,如今见到墨倾在问曾经旧友,他自是能帮则帮。

试想,他独自一人来到百年后,肯定想知道曾经亲朋好友的结局的。

“行。”

墨倾身后靠墙,微微仰头,瞧着青灰色的天空。

空气中带着一股潮味儿。

风雨欲来。

墨倾又问:“把女儿养大,之后呢?”

霍斯说:“她似乎将心思扑在了工作上,没有再婚,八十几岁才退休。”

墨倾皱眉:“既然一心工作,她的书籍,又怎会只有两本?没有一点研究成果吗?”

“或许有,但没留下来。”

“怎么说?”

霍斯回答:“她在世时,研究成果很少公开。很少跟人往来,也不招惹是非。但是,她去世后,帝大的药园起了火,研究成果悉数被烧毁。”

墨倾狐疑:“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人说过?”

谷万万也好,陆邛安也罢,提到倪衿的药园时,从未说过“火灾”一事。

像谷万万这样沉迷于收集倪衿旧物的,也没谈过此事。

就好像,在药园的历史记载上,根本不存在这一场大火。

“因为被刻意瞒下来了。”霍斯语气微沉,“大火过后,忽然出现了打压倪衿的声音,不少教授、文人对她口诛笔伐,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什么人?”

“这个,暂且不知。”霍斯道,“因此事,帝大剥夺了倪衿所有荣誉,师生对她讳莫如深。久而久之,就没人提她了。”

风忽然大了,蓦地一阵席卷而来,迷了墨倾的眼。

墨倾紧紧皱眉。

过了片刻,霍斯又说:“还有一事。”

墨倾:“你说。”

“谷万万那个导师,陆邛安,他应该是倪衿带的最后一个学生。倪衿去世时,他还没毕业,本来牵扯不到他身上,但他后来要研究倪衿未完成的课题,便受到了波及。帝大对他一直不待见,哪怕他再有真才实学。”

霍斯提议:“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

墨倾想了想:“嗯。”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就是,陆邛安虽然人好,但及其注意分寸,倘若她贸然去问,陆邛安定然不会说。

霍斯表态:“我这边也会帮你查,有消息会及时跟你说。”

“行。”

墨倾掐了电话。

风愈发地大了,卷着落叶漫天飞舞,带起无数沙尘。

墨倾进了图书馆。

执照考试刚结束,龚光耀就来催她要教材了。

虽然她负责的部分,内容不算多,但也得耗时间。

她得开始准备了。

于是,墨倾在图书馆待到天黑,直至饿了,才去了趟食堂,解决温饱问题。

尔后,她回了宿舍。

刚用钥匙开门,墨倾就见到季云兮那张脸。

季云兮无比夸张道:“你还知道回来?”

墨倾凉声提醒:“注意说话方式。”

季云兮哼哼唧唧。

墨倾眼一眯:“骂我?”

季云兮悚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诈你的。”

墨倾一掌拍在她脑门。

季云兮被推得后退了两步,眼瞅着墨倾从她身前路过,又跟了上去:“嗨,我跟你说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说。”

墨倾简单吐出一个字。

季云兮搓了搓手:“你知道温迎雪那性子的,从不在人面前失态。”

“她失态了?”墨倾倒是挺感兴趣的样子。

季云兮耸耸肩:“那倒没有。”

墨倾有些扫兴,拖开一张椅子,坐下。

季云兮紧随其后:“就昨儿个晚上,我见考生在群里打骂笔试太难,出题考试是变态,我深有感触。刚巧,温迎雪回来,我问她笔试考得怎样。”

季云兮笑眯眯的:“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墨倾兴趣不大,但还是接了一句:“怎么说?”

季云兮说:“她说:你大爷。”

微顿,墨倾乜斜着她。

季云兮一拍手:“她真这么说的。我估摸着啊,她也没把握能过。”

这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过,墨倾倒是无所谓了。

谁爱骂,谁骂去。

反正骂得再狠也过不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季云兮伸手去拍墨倾的肩。

墨倾手指捏着一支笔,用笔一挡,将她的手往上一抬。

“碰都碰不得。”季云兮没好气地嘟囔。

“有事说事。”

墨倾懒得跟她啰嗦。

季云兮道:“有个叫老师想找你,今儿个,他在宿舍楼下等了你一天,也没等到你。”

墨倾问:“谁啊?”

季云兮想了下,才说:“好像叫沈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