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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宋夫人狭隘自保 调虎离山诊病忙

第221章 宋夫人狭隘自保 调虎离山诊病忙

念稚惶恐起身,恭敬道:“念稚虽不明是何事,但若是念稚能帮忙,自当竭尽全力,不留余力。”

如此宋夫人方直起身,脸色良久才缓和了些,拉着念稚的手朝里间走着。

伺候在一旁的婢女忙将纱帘拢起,念稚这才看清屋内的景象,一旁放置着熬药的炉子,床榻上的宋喜瑞半睁半闭着眼,枯瘦的模样令人心惊。

原先念稚还揶揄她身姿丰腴,可如今床榻上的女子似一阵风便能吹跑一般。

她不由蹙着眉,紧攥着帕子,惊讶的望向宋夫人问道:“这是...这是怎么了?”

只见宋夫人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目光疼惜的望向宋喜瑞,那眼神让念稚不由心颤。

“前些日子陈家来退婚,我见她那般果决,本以为她已释怀此事,可从宫里回来的第二天,畿中就传出极其难听的流言”

宋夫人忍不住咬牙切齿,眼底的愤恨似要将始作俑者撕碎一般,深吁口气继续道:“说她不知廉耻勾引陈竹贤,陈家更是瞧不上品行不端的女子,喜瑞她一时气急...连着两日-茶饭不思,至现下这般光景。”

念稚望着床榻上的宋喜瑞,总觉着眼前的女子不似她印象中那般,所谓市井流言...念稚早已见识过。

她微微垂目,隐隐觉着此事与金雪妮脱不了干系,可如今当务之急是医治宋喜瑞,待她康健方能捉出幕后之人。

宋夫人垂泪哽咽道:“府中姨娘虎视眈眈,喜瑞重病也不敢让外人知晓,若是传出宋家不领受皇恩之语来,那...那真是有冤难言。”

念稚点头称是,眼下只能瞒着,皇恩浩荡,皇上曾因流言试探过她是否满意赐婚,如今轮到自己身上,想必会更在意。

“可教习嬷嬷不日-便入府,喜瑞若是再不好起来...也是瞒不了几日-了。”

念稚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宋喜瑞的床前,看着她半睁着眼睛,似清醒又似昏迷的模样,半响才虚弱地喃喃道:“你来了。”

此事不能再耽搁...宋喜瑞如今的病症,怕是不能一拖再拖,她扭身面向宋夫人,眉心低微,略带愁容道:“如若我扶着宋昭仪,可能将她带出府?我方才瞧着您似乎忌惮着旁人,是否能顺利出府?”

宋夫人抹眼泪的动作骤停,微微抬眸,心下对眼前这位姑娘的细微洞察力暗暗吃惊,神色不宁的思虑着。

念稚微微心焦,见宋夫人迟疑着,蹙额又道:“如今宋昭仪这般模样,恐怕等不到教习嬷嬷便要去了,夫人可不能为着一时的顾及而酿成大祸。”

宋夫人心中的顾及,她略知晓一二,宋大人如日-中天,府中的姨娘们自然千姿百态,变着法子想争宠。

如今她唯一的女儿让她们有机会嚼舌头,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念稚对宋夫人如此私心不敢苟同,可毕竟是亲生的母亲,若说不疼惜宋喜瑞,也不会憔悴如此。

宋夫人的心事一眼被看穿,似也豁出去一般,她总归是府中的大夫人,整治姨娘还不是轻而易举。

老爷如今对她愈发冷淡,那些枕边风吹得他迷了神智,可她不能因此蒙了私心,看着唯一的女儿出事。

如今有金念稚的帮助,若能瞒天过海极好,若是不能,那便破罐子破摔,反正辜负皇恩若是怪罪下来,宋家每个人都逃脱不了,她咬了咬牙道:“好!”

宋大人现下正在上朝,宋府的姨娘们正凑着叙话,忽而见宋夫人身旁的婢女匆匆来传话,让她们到前厅请平安脉。

宋大小姐院子里飘散的药味儿,谁会不晓得,三个姨娘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更是阴阳怪气道:“我看,得给大小姐请请平安脉了。”

说话的正是宋亦君的生母,庞氏。

庞氏生的一副好皮囊,又长着一张巧嘴,颇得宋大人的宠爱,可碍着出身上差了些,也只得做个仰人鼻息的姨娘。

挨着她的那位姨娘扯了扯她的衣袖,神色不安的低声悄语道:“大小姐那头...”

庞氏用眼神示意她放心,她们盯着这位宋昭仪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等宋夫人瞒不下去,届时老爷自然会将隐瞒宋昭仪病情之事怪罪到夫人的头上。

不过她们更盼着的,是宋昭仪一病不起,大夫人少了这位娘娘傍身,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一干姨娘身姿袅袅的朝着前厅走着,丝毫未察觉身后探查的婢女急忙回身朝宋喜瑞的院子小跑着。

念稚端着茶盏放在嘴边轻抿一口,望着床榻上穿戴整齐的宋喜瑞,心底的沉闷更多了几分。

“金大小姐...走了。”

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的婢女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连连喘着,憋得通红的脸颊似熟透的柿子。

念稚忙让人扶着宋喜瑞,自己随她走在另一侧,宽大的披风遮挡着扶着宋喜瑞的手臂,看似念稚正与她亲昵的攀谈着。

欢喜和画扇警惕的跟随在身后,将两人的身影掩着,直到眼前能瞧见宋府的大门,念稚才微微喘了口粗气。

虽说宋喜瑞如今消瘦了许多,可到底是一点力气指望不上,直到将她安全的置于马车上,念稚才活动了两下酸疼的肩膀。

时日-不多,念稚唯一能求助的人便是慕容老先生,也只有他能让宋喜瑞极快的好起来。

咣当咣当的马车声响着,念稚靠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喜瑞苍白的面色。

见她再次微微睁开眼,念稚急忙凑上身前,似不悦的揶揄道:“你这么讨厌我,还不是要我帮你,快点好起来,不然怎么和我作对?”

宋喜瑞缓缓的张望了一圈,无声地挑了挑唇角,双眸黯淡的望着她,半响才动了双唇道:“好与不好的,迟早都要死的。”

这话八成是因着陈竹贤,念稚知道宋喜瑞对陈竹贤有些失望,可到底是伤心更多些,如今她即将入宫为妃嫔,此生是再无可能了。

“你说什么胡话?你以为这些流言是打哪传出来的?你病成这番模样,连累着你母亲憔悴了十几岁,当真就为这么个无情的人?还有金雪妮,你要放过他们吗?你要咽下这口气吗?是谁让你成为畿中笑柄的?如今你既为宋昭仪,就该为自己,为你娘出这口恶气!”

若非无法子,念稚也不会说出这等句句扎心之语,宋喜瑞这般心灰意冷,无非是提不起那股子活着的念想。

印象中宋喜瑞如何的高傲,念稚想到此处,不禁取笑道:“你欺负我的本事哪去了?颐指气使的本事哪去了?除了你自己,你瞧得上谁呀?”

闻声宋喜瑞竟露出些许笑意,双眼也添了几分光亮,定定的望着念稚,虚弱道:“如今想来,到底是我脑子蠢,被人挑唆骄纵成那般模样。”

她说的极慢,可还是急的连连喘了几口气,苍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