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心狠

黑咕隆咚的暗室里，兰蕙蜷在墙角，一场血肉模糊的酷刑下来，兰蕙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鼻骨被人生生地剜了，露出里头不成形的夹杂着黄色的烂肉，整个下巴到脖颈全是血，她的手被人剁掉了，血脉横列，浑身夹着浑浊而黏稠的血肉，最恐怖的，她的左眼依旧完好，可右眼已成了一个血窟窿，血顺着眼眶流出，像地狱里爬出来的猛鬼，极其可怖。

水月和水心站在暗室外，暗室四面都是墙，只留了一面有一处铁门铁窗，二人听里面没了动静，二人蹲在窗口看着里面，水心见到这幅情形，脸颊因怜悯微微颤抖，“娘娘最恨遭人背叛，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兰蕙咳了声，咳出一口血，“自找的？我有选择吗？跟了皇后，我的一切都被皇后掌控，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我像狗一样被她使唤，我的家人被她牢牢控制着，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选？”

水月眉头紧皱，“如果从一开始，你将这些告诉娘娘，娘娘不会对你怎样，反倒会帮你将你的家人从皇后手中救出，可你没有这样做，既然背叛了娘娘，就别怪娘娘心狠。”

“皇后……皇后比娘娘更心狠！”兰蕙碎了口吐沫，血肉模糊的脸上布满恨意。

“皇后自然心狠，这宫里多得是人恨她，你既如此恨她，还替她卖命，背叛娘娘，说到底，是你自己胆小怯弱，畏缩惧怕。”

水心叹了口气，她没说一句话，拉着水月的袖子，“姐姐，我们走吧。”

水月站起身，冷幽幽地说道，“就算你有再多苦衷，对宫女来说，忠心最重要。”

她说完，和水心一块走了出去。

一出暗室，外头日光照在水心身上，水心伸了个懒腰，“还是自由自在的好，像兰蕙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水月眉头紧皱，厌恶说道，“兰蕙有这个下场，与人无关。”

“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娘娘这么狠，”水心想想只觉头发一阵发麻，背后阵阵凉意袭来，“娘娘以前很宽容的，我跟着娘娘这么久，没见她对人如此狠厉。”

“你想想看，娘娘身边的人，一个个不是背叛她，就是陷害她。”水月想想，只觉兮蔚很可怜，直至今日，她还愿意相信身边人，实在难得。

“是啊，娘娘很惨，身边的人除了咱们和莞春，其他无人可信。”

水心感叹一番，“只怕娘娘心里也不好过。”

“娘娘必须如此，后宫之人，一个比一个歹毒，若一再心慈手软，很快会被打败，我们不能再劝娘娘手软，你和我，也必须得狠下心对这些人。“水月跟在兮蔚身边多年，知道兮蔚的性子，她不喜争斗，厌倦后宫的阴谋诡计，她不能再逃避，更不能置之不顾，后宫风波如一个巨大的旋涡，一次次将她卷入其中，她越想抽离，反倒卷入越快，唯有彻底陷入旋涡之中，才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