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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1 / 2)





  第二日,刚飞奔进镐京城的汗血宝马又驮着他的主人,一路奔着南方去了。

  托努尔世子在城墙上远远看着飞扬的烟尘与天边悠闲的残云,莫名体会到了沈秦箫曾教他的一句中原人的诗是怎样一种情景。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托努尔突然有些伤感,下意识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贴身侍卫见状,忙问道:“世子可是让风沙迷了。”

  托努尔摇摇头,不好意思将自己的不舍说出口,只好在转身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骏马,对那侍卫说道:“走吧,找和图吉摔跤去。”

  从镐京往陈州,快马加鞭也就是几日的功夫而已。

  风尘仆仆地沈秦箫手上牵着缰绳站在太白山下,看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心中腾然升起了一股“近乡情怯”之感。

  “阿箫!”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来人声音透着久违的熟悉。峰回路转之处,一匹棕马驮着一个身量高挑,筋骨结实,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飞快来到沈秦箫的面前。

  马儿还没有停稳,那青年已经急匆匆地翻身下马,一把将沈秦箫揽在怀里紧紧抱住:“你可让我好等!”

  沈秦箫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试探着开口了:“阿……行?”

  “除了我还能是谁!”徐行松开他,往沈秦箫肩上捶了一拳,兴高采烈道:“庄主说你这几日便要归来,我便日日在此等候,可算是等到你了。”

  沈秦箫惊喜道:“五年不见,你竟生得比我还高了!”

  徐行扬了扬手中的剑,得意道:“说不定还比你更厉害了!”

  说到这儿,沈秦箫有些黯然地笑了笑:“自当如此,我五年来常在西域走动,甚少拔剑出鞘,剑法怕是都忘干净了。”

  徐行一手接过他的马,一手揽着他向庄里走去:“怕什么。你这一回来,以后咱俩继续日日拆招,还怕功夫补不起来不成?”

  沈秦箫避而不谈地笑了笑,问道:“庄里有客人吗?”

  徐行脚步一僵,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笑道:“能有什么客人,笼统不过就那么……”

  “阿行。”沈秦箫云淡风轻地打断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走,一定也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说吧,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徐行终究还是没躲过,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孤云堡堡主或在这两日抵达山庄,一同前来的也许还有那位顾小姐。阿箫,庄主铁了心要让你娶那姑娘。二……二公子同你之间的事,庄主说逝者已远,他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把一切瞒下来。”

  “可是我不能。”沈秦箫斩钉截铁道。

  徐行语气微微有些急促:“阿箫,已经五年了,该放下了。你难不成真要守着一个香囊过一辈子吗?这五年你从未传信回来,你到底快活过吗?二公子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他是不会开心的。”

  沈秦箫向外走了两步,在一处挑台向上看这巍巍的太白山,回头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忘记他,他就真的永远消失了。”

  他很是坦然地对着徐行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阿行,身死魂销,亲眷离世,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忘记你的存在,这样才算彻底死了。他只是走了,只要我还记得他,他就还活着。”

  徐行叹了一口气:“倘若我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局面,是不会答应帮你传信,任你在外漂泊五年的。西域那是什么地方,胡狗恶贯满盈,死后是要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你一个中原人,在他们的地界上一定吃够了苦头。”

  沈秦箫故作轻松,将自己这些年的孤苦云淡风轻地略过,温和道:“我在天山上待了很久,看遍了西北风物,也算小有所获。”

  这个话题明显轻松多了,徐行兴致勃勃地问道:“西域黄沙漫漫,大漠孤烟,我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待日后收复了社稷山河,你可要带着我走一趟啊!”

  沈秦箫促狭道:“那要你打得过我才行!”

  徐行争强好胜爱抬杠的劲儿一窜就上来了:“说了你还不信。现在你敢来试试吗!”

  “我一路风尘,连口水都没得喝。你赢了我,也不怕胜之不武!”

  “嘿!行。”徐行被噎了半天,最终放弃道:“我说不过你,过几日咱们手上见真章。”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说有笑,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山庄门前。

  阔别五年,太白山庄虽然一切照旧,可是在沈秦箫眼中看来,却显得分外陌生。

  “走吧。”徐行平静地唤道。

  “好。”

  该来的都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正堂内。

  沈秦箫俯身叩首:“爹,娘,孩儿回来了。”

  秦飞霜一把抱住沈秦箫,将孩子狠狠地按在怀里,恨不能把他变成小小的一团重新塞回肚子里,再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