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立威
第81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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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上，玄甲军的将士们因为刚刚赢得一场久攻不下的战争，且是反败为胜，情绪皆是非常的激动，喝酒吃肉，好不爽快。
“来，兄弟，我敬你一杯，庆祝咋哥俩一块儿活下来了！”
“好！干！”
也有些士兵举着盛酒的碗黯然神伤，许是失去了与他一起喝酒庆功的兄弟。他们当中的几人甚至红了眼圈、虎目含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坐在首席的云弈默然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难辨，自饮自斟。
云弈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着的是即墨，他15岁便随父征战沙场，见惯了生离死别，昨日还把酒言欢的弟兄今日便马革裹尸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扫了底下一眼，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这时，有几个将士举着酒碗，相携走到即墨面前，弯腰恭敬道：“左将军！我等敬你一杯！要不是你的妙计，我们玄甲军不知要损失多少英雄豪杰！”
即墨抬抬眼皮，似笑非笑道：“此乃大将军的妙计，与我无关。”
“什么？”听闻此言，众将士面面相觑，“是大将军的计谋？”
即墨侧头看向云弈，后者只是淡然自若地坐着，眸光随意落向一处，白皙修长的手指轻举着酒碗，饮着，微微倾斜的身姿是一派的雍容温雅。虽然他身穿铠甲，却如同平日里的那一袭白衣一般，有种远离尘世的感觉。
既然想置身事外，为何还来战场？即墨冷峻的眼眸微眯，牵牵嘴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敬大将军酒！”
左将军发话，他们岂敢不从，自然调转方向朝大将军的坐席走去，只是步伐却显得踟蹰和疑惑了，心想，这文质彬彬的世子爷会想出这等计谋？是诓他们呢吧？
是了，玄甲军中的一部分人，还未从心底认同他们的大将军，平日里称呼云弈总是“那位世子爷”。
眸光扫过正向他走来的那几个将士，云弈不急不缓地斟了满满一碗的酒，微笑着站起身，举碗朗声道：“这碗酒，我敬你们。”他说的“你们”，是指玄甲军。
大将军敬酒，将士们纷纷站了起来。于是这几个被即墨指派过来敬云弈酒的战士，处境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见云弈仰脖喝完，向将士们亮了亮碗底，继续斟满，一边斟酒一边道：“方才那碗酒，是敬你们把生死置之度外，迎着箭雨拿下了久攻不破的山丘。”
“这碗酒，是敬你们活着回来，为我们玄甲军保存了实力！”云弈再次一仰脖，喝完了碗中的酒。
有些将士不禁在下面叫起好来，在他们心中，云弈该是用酒杯饮酒的温雅公子，也许会不胜酒力，但眼前的他，两大碗酒下去面不改色，神色从容不迫。他们从未见到云弈如此豪迈的一面，也纷纷一仰脖喝光了碗中的酒。
云弈继续斟了第三碗，道：“这碗酒，是敬那些在此次战争中死去的弟兄们。”他微微倾斜了手腕，将碗中的酒缓缓洒在案前的土地上，他神色凝重地做着这样的动作，使得原本热烈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
眸光环视了一圈玄甲军，云弈沉声道：“而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原本不会死，原本，他们今日会和你们一起庆功！”
云弈的眸光所及之处，将士们皆承受不住黑眸里的冰寒气息，纷纷低下了头。
云弈道：“是为何？为何要做无谓的牺牲？为何宁愿朝着敌人的箭雨白白送死，却不服从军令暂且回撤？你们的命，就如此轻贱吗？”最后一句，云弈突然拔高的音调，让众人心中皆是一颤。
云弈缓了语气：“诚然，你们都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为荣，然而，你们当中，谁没有父母、妻儿？”
听见“父母”“妻儿”二词，这些顶天立地的男儿们的神情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仿佛看见父母牵挂的目光，妻子整日望眼欲穿地盼着自己回来，想起孩子们承欢膝下其乐融融的场景，众将士都期盼着战争早日结束，回家共享天伦。
云弈道：“战争，让多少父母失去了孩子，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孩童失去了父亲！你们可曾想过，当亲人得知你们死讯时是怎样的哀伤？你们为国捐躯，他们却连你们的尸首都见不到，是多么痛苦！如此，你们希望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
云弈那只是陈述事实般地语气，却让玄甲军心底一震。
云弈垂眸看了他们一眼，又道：“遇见敌人，若不拿着武器冲上去，便是懦弱，然而，当冲上去却杀不了敌人时，若还往前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便是愚蠢！本将希望你们记住，你们的命在本将眼里，每个都很珍贵，本将不希望你们自己却轻贱了它！”
这番话，让众人心底已经不是震动那样简单了。
“本将命你们撤回，调整作战策略，诸位是觉得本将没有资格命令你们？所以才抗命不遵的么？”云弈突然从座上走了下来，清清浅浅地问道，然而话语中的张力却让众人心中一紧。
玄甲军中，一位参领拱手道：“大将军！属下知错！”
另一位参领也出列，拱手道：“大将军！是属下带头抗命，属下罪该万死，请大将军责罚！”
还有一些将士在招认和不招认之间徘徊。
云弈却像没听见一般，微笑着说道：“亦或是，你们当中觉得自己有资格当这个大将军的，本将可以让位，听候差遣。”
一语既出，全场哗然，大将军是疯了吗？
然而，云弈还有下一句话：“不过，得赢过本将。”他手指扬了扬，华荣华茂立即清出一块场地，做了个擂台，摆上了两排兵器架。
云弈道：“本将暂且为擂主，在场诸位可随意上来一人，与本将切磋，无论是武艺还是礼乐射御书数，若本将有一艺落于下风，立刻解甲归田。”
全场再次哗然，有人不可置信有人两眼放光。
几乎是立刻，一位参领大步走出，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大将军，属下愿意试上一试！”
云弈一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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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兄弟，我敬你一杯，庆祝咋哥俩一块儿活下来了！”
“好！干！”
也有些士兵举着盛酒的碗黯然神伤，许是失去了与他一起喝酒庆功的兄弟。他们当中的几人甚至红了眼圈、虎目含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坐在首席的云弈默然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难辨，自饮自斟。
云弈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着的是即墨，他15岁便随父征战沙场，见惯了生离死别，昨日还把酒言欢的弟兄今日便马革裹尸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扫了底下一眼，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这时，有几个将士举着酒碗，相携走到即墨面前，弯腰恭敬道：“左将军！我等敬你一杯！要不是你的妙计，我们玄甲军不知要损失多少英雄豪杰！”
即墨抬抬眼皮，似笑非笑道：“此乃大将军的妙计，与我无关。”
“什么？”听闻此言，众将士面面相觑，“是大将军的计谋？”
即墨侧头看向云弈，后者只是淡然自若地坐着，眸光随意落向一处，白皙修长的手指轻举着酒碗，饮着，微微倾斜的身姿是一派的雍容温雅。虽然他身穿铠甲，却如同平日里的那一袭白衣一般，有种远离尘世的感觉。
既然想置身事外，为何还来战场？即墨冷峻的眼眸微眯，牵牵嘴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敬大将军酒！”
左将军发话，他们岂敢不从，自然调转方向朝大将军的坐席走去，只是步伐却显得踟蹰和疑惑了，心想，这文质彬彬的世子爷会想出这等计谋？是诓他们呢吧？
是了，玄甲军中的一部分人，还未从心底认同他们的大将军，平日里称呼云弈总是“那位世子爷”。
眸光扫过正向他走来的那几个将士，云弈不急不缓地斟了满满一碗的酒，微笑着站起身，举碗朗声道：“这碗酒，我敬你们。”他说的“你们”，是指玄甲军。
大将军敬酒，将士们纷纷站了起来。于是这几个被即墨指派过来敬云弈酒的战士，处境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见云弈仰脖喝完，向将士们亮了亮碗底，继续斟满，一边斟酒一边道：“方才那碗酒，是敬你们把生死置之度外，迎着箭雨拿下了久攻不破的山丘。”
“这碗酒，是敬你们活着回来，为我们玄甲军保存了实力！”云弈再次一仰脖，喝完了碗中的酒。
有些将士不禁在下面叫起好来，在他们心中，云弈该是用酒杯饮酒的温雅公子，也许会不胜酒力，但眼前的他，两大碗酒下去面不改色，神色从容不迫。他们从未见到云弈如此豪迈的一面，也纷纷一仰脖喝光了碗中的酒。
云弈继续斟了第三碗，道：“这碗酒，是敬那些在此次战争中死去的弟兄们。”他微微倾斜了手腕，将碗中的酒缓缓洒在案前的土地上，他神色凝重地做着这样的动作，使得原本热烈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
眸光环视了一圈玄甲军，云弈沉声道：“而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原本不会死，原本，他们今日会和你们一起庆功！”
云弈的眸光所及之处，将士们皆承受不住黑眸里的冰寒气息，纷纷低下了头。
云弈道：“是为何？为何要做无谓的牺牲？为何宁愿朝着敌人的箭雨白白送死，却不服从军令暂且回撤？你们的命，就如此轻贱吗？”最后一句，云弈突然拔高的音调，让众人心中皆是一颤。
云弈缓了语气：“诚然，你们都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为荣，然而，你们当中，谁没有父母、妻儿？”
听见“父母”“妻儿”二词，这些顶天立地的男儿们的神情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仿佛看见父母牵挂的目光，妻子整日望眼欲穿地盼着自己回来，想起孩子们承欢膝下其乐融融的场景，众将士都期盼着战争早日结束，回家共享天伦。
云弈道：“战争，让多少父母失去了孩子，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孩童失去了父亲！你们可曾想过，当亲人得知你们死讯时是怎样的哀伤？你们为国捐躯，他们却连你们的尸首都见不到，是多么痛苦！如此，你们希望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
云弈那只是陈述事实般地语气，却让玄甲军心底一震。
云弈垂眸看了他们一眼，又道：“遇见敌人，若不拿着武器冲上去，便是懦弱，然而，当冲上去却杀不了敌人时，若还往前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便是愚蠢！本将希望你们记住，你们的命在本将眼里，每个都很珍贵，本将不希望你们自己却轻贱了它！”
这番话，让众人心底已经不是震动那样简单了。
“本将命你们撤回，调整作战策略，诸位是觉得本将没有资格命令你们？所以才抗命不遵的么？”云弈突然从座上走了下来，清清浅浅地问道，然而话语中的张力却让众人心中一紧。
玄甲军中，一位参领拱手道：“大将军！属下知错！”
另一位参领也出列，拱手道：“大将军！是属下带头抗命，属下罪该万死，请大将军责罚！”
还有一些将士在招认和不招认之间徘徊。
云弈却像没听见一般，微笑着说道：“亦或是，你们当中觉得自己有资格当这个大将军的，本将可以让位，听候差遣。”
一语既出，全场哗然，大将军是疯了吗？
然而，云弈还有下一句话：“不过，得赢过本将。”他手指扬了扬，华荣华茂立即清出一块场地，做了个擂台，摆上了两排兵器架。
云弈道：“本将暂且为擂主，在场诸位可随意上来一人，与本将切磋，无论是武艺还是礼乐射御书数，若本将有一艺落于下风，立刻解甲归田。”
全场再次哗然，有人不可置信有人两眼放光。
几乎是立刻，一位参领大步走出，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大将军，属下愿意试上一试！”
云弈一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