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娶或不娶
第37章 娶或不娶
离开承乾宫，晏池漫无目的地四处晃荡，眉头微皱，薄唇紧抿，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连平日里略显轻佻的紫色外衣此刻看上去都有些深沉了。径自想着心事的他，不同于平日里的风流倜傥，倒另有种魅惑，惹得从他身边经过的宫女纷纷偷眼瞧他，红了脸。
“所以，朕才让你娶平安。”
原来是这样。
“晏池！”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母妃的忆莲宫。陈贵妃一袭湘色宫装，高贵而端庄地移着莲步。
“给母妃请安。”晏池收了收心思。
陈贵妃问：“你父皇召你过去所为何事？”
“原来母妃已经知道了。”晏池于是概述了下方才发生的事，“……之后，父皇问我想不想当皇帝。”
陈贵妃：“你是如何回答的？”
“儿臣回：不愿。”晏池答。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陈贵妃狠狠甩了晏池一耳光，“没出息的东西！”她气得浑身轻颤，发髻上的簪子、步摇……撞得叮当作响。
晏池维持着偏头的姿势，五个指印几乎是立刻显出来，他眼皮也不抬：“那么母妃希望儿臣怎么回？”
陈贵妃瞪着他，不语。
只见晏池掀掀唇角：“母妃之前希望儿臣娶平安郡主，是因为皇位？”他抬头对上陈贵妃的目光，笑得有些嘲讽：“娶她，就意味着放弃皇位。”
如愿地看到陈贵妃眼中的震惊，晏池仍是那样的笑：“如此，您还要我娶她吗？”
陈贵妃敛去怒气，妆容精致的脸上恢复她一贯的雍容华贵，看着晏池：“哦？你父皇是这么说的？”
晏池颔首，“是，母妃可能有所不知，二十多年前，安亲王解救父皇于危难之中，又大力辅佐父皇登上宝座，父皇为感谢安亲王，不仅封他为异姓王爷，同时也定下了娃娃亲。父皇他老人家一言九鼎，承诺待安王妃所生之女及笄之时，便是宇文与慕容两家联姻之时。母妃，安王妃可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位刁蛮任性的平安郡主，而父皇可不止有一个儿子，为何是儿臣娶平安郡主？”
陈贵妃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斜乜了晏池一眼，如葱似的细长白皙的手指一直把玩着镶满珠宝的甲套，问：“你以为为何？”
晏池道：“母妃可还记得前朝外戚专权的事？前皇后漆雕氏宠冠后宫，先帝爱屋及乌，重用她的族人，漆雕一族于是鸡犬升天，开始干涉朝政，屡屡上折子请封漆雕氏所生之皇九子为太子。先帝虽宠漆雕氏，但尤爱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也就是儿臣的父皇如今的祈文帝，故先帝每每瞧见这些折子都放置一边，久而久之，漆雕一族开始沉不住气，搞起阴谋手段，多次陷皇长子于不利境地，在先帝的保护下，大皇子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后来，先帝病危，漆雕氏和她的族人们趁机逼宫，先帝被活活气死，大皇子陷入困境……”
陈贵妃漫不经心地把玩精致的甲套，缓缓向前走着，晏池跟着她的脚步，继续道：“所以，父皇对外戚专权深恶痛绝，登上皇位的他一直在提防此类事情的发生，为何天祈没有皇后，为何母妃您贵为四妃之首却无缘问鼎皇后宝座？为何您的娘家人就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散职位？”
只听“咔嚓”一声，陈贵妃的手上多了一截断裂的甲套，晏池的眼光扫过去又收回来：“儿臣说的话母妃您别不爱听，事实便是如此，不仅因为父皇宠爱莲妃，为她悬空后位，也因为提防外戚专权。话说回来，为何当年的慕容大将军被封安亲王，为何他的女儿得了个平安郡主的封号？安这个字，既是安邦定国之功，也是安分守己之戒，为防安王功高盖主，父皇收了他的军权，封了他为王爷，所以平安郡主必定不是下一任的皇后人选，娶她的人，自然不是父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这是一种协议。”
陈贵妃凝神细思了一会儿，道：“皇儿的意思是，你父皇从未将你看做皇位继承人？”
晏池道：“正是。儿臣上面，还有一个大皇子，民间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正因为父皇还是大皇子的时候吃过很多苦，所以他将自己的大皇子保护得密不透风，咱们天祈的皇位继承人便是儿臣这位皇兄。”
陈贵妃静静地听着，凤目微眯，良久，才道：“本宫知道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晏池问：“母妃的意思是？”
陈贵妃摆摆手：“本宫乏了，先回宫歇息。画楼！”
画楼忙应声而出，扶着陈贵妃回忆莲宫，待走远了，画楼才抿嘴道：“娘娘，您方才演得真像！”
陈贵妃眼光落在那截断甲上，笑了：“那孩子又何尝不是欺瞒于本宫。”叹了口气，又道：“那一巴掌啊，简直像打在本宫心上。”说着心疼不已，画楼赶紧柔声劝慰主子。
这厢晏池目送陈贵妃主仆渐行渐远，突然甩手扔了片玉佩，离他最近的那棵树飞身掠下一个人影，待站定，自是一派的英姿飒爽，身形颀长健硕，只见他把手中的玉佩抛向晏池，调笑道：“殿下为何说谎？”
晏池接过玉佩，重新挂在腰间，恢复他的风流本色：“本王说不说谎，与你何干？”看着来人，挑了挑眉：“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怎么着，我皇姐又宣你进宫商议国事了？最近你可比闲云公子更得她的待见啊！”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东方即墨，咂咂嘴，做出轻佻的模样：“即墨小将军文武双全、英气逼人，本王觉得吧，勉强也可以打败云弈做本王的姐夫。”
即墨立刻跳脚：“不敢当！即墨位卑，不配做殿下您的姐夫！”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晏池“啪”地一掌拍在即墨的肩膀上：“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天下谁人不知长公主容貌无双，才德兼备，想娶她的人趋之若鹜！现在我皇姐属意你，是你小子几世修来的福气！”
离开承乾宫，晏池漫无目的地四处晃荡，眉头微皱，薄唇紧抿，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连平日里略显轻佻的紫色外衣此刻看上去都有些深沉了。径自想着心事的他，不同于平日里的风流倜傥，倒另有种魅惑，惹得从他身边经过的宫女纷纷偷眼瞧他，红了脸。
“所以，朕才让你娶平安。”
原来是这样。
“晏池！”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母妃的忆莲宫。陈贵妃一袭湘色宫装，高贵而端庄地移着莲步。
“给母妃请安。”晏池收了收心思。
陈贵妃问：“你父皇召你过去所为何事？”
“原来母妃已经知道了。”晏池于是概述了下方才发生的事，“……之后，父皇问我想不想当皇帝。”
陈贵妃：“你是如何回答的？”
“儿臣回：不愿。”晏池答。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陈贵妃狠狠甩了晏池一耳光，“没出息的东西！”她气得浑身轻颤，发髻上的簪子、步摇……撞得叮当作响。
晏池维持着偏头的姿势，五个指印几乎是立刻显出来，他眼皮也不抬：“那么母妃希望儿臣怎么回？”
陈贵妃瞪着他，不语。
只见晏池掀掀唇角：“母妃之前希望儿臣娶平安郡主，是因为皇位？”他抬头对上陈贵妃的目光，笑得有些嘲讽：“娶她，就意味着放弃皇位。”
如愿地看到陈贵妃眼中的震惊，晏池仍是那样的笑：“如此，您还要我娶她吗？”
陈贵妃敛去怒气，妆容精致的脸上恢复她一贯的雍容华贵，看着晏池：“哦？你父皇是这么说的？”
晏池颔首，“是，母妃可能有所不知，二十多年前，安亲王解救父皇于危难之中，又大力辅佐父皇登上宝座，父皇为感谢安亲王，不仅封他为异姓王爷，同时也定下了娃娃亲。父皇他老人家一言九鼎，承诺待安王妃所生之女及笄之时，便是宇文与慕容两家联姻之时。母妃，安王妃可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位刁蛮任性的平安郡主，而父皇可不止有一个儿子，为何是儿臣娶平安郡主？”
陈贵妃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斜乜了晏池一眼，如葱似的细长白皙的手指一直把玩着镶满珠宝的甲套，问：“你以为为何？”
晏池道：“母妃可还记得前朝外戚专权的事？前皇后漆雕氏宠冠后宫，先帝爱屋及乌，重用她的族人，漆雕一族于是鸡犬升天，开始干涉朝政，屡屡上折子请封漆雕氏所生之皇九子为太子。先帝虽宠漆雕氏，但尤爱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也就是儿臣的父皇如今的祈文帝，故先帝每每瞧见这些折子都放置一边，久而久之，漆雕一族开始沉不住气，搞起阴谋手段，多次陷皇长子于不利境地，在先帝的保护下，大皇子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后来，先帝病危，漆雕氏和她的族人们趁机逼宫，先帝被活活气死，大皇子陷入困境……”
陈贵妃漫不经心地把玩精致的甲套，缓缓向前走着，晏池跟着她的脚步，继续道：“所以，父皇对外戚专权深恶痛绝，登上皇位的他一直在提防此类事情的发生，为何天祈没有皇后，为何母妃您贵为四妃之首却无缘问鼎皇后宝座？为何您的娘家人就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散职位？”
只听“咔嚓”一声，陈贵妃的手上多了一截断裂的甲套，晏池的眼光扫过去又收回来：“儿臣说的话母妃您别不爱听，事实便是如此，不仅因为父皇宠爱莲妃，为她悬空后位，也因为提防外戚专权。话说回来，为何当年的慕容大将军被封安亲王，为何他的女儿得了个平安郡主的封号？安这个字，既是安邦定国之功，也是安分守己之戒，为防安王功高盖主，父皇收了他的军权，封了他为王爷，所以平安郡主必定不是下一任的皇后人选，娶她的人，自然不是父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这是一种协议。”
陈贵妃凝神细思了一会儿，道：“皇儿的意思是，你父皇从未将你看做皇位继承人？”
晏池道：“正是。儿臣上面，还有一个大皇子，民间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正因为父皇还是大皇子的时候吃过很多苦，所以他将自己的大皇子保护得密不透风，咱们天祈的皇位继承人便是儿臣这位皇兄。”
陈贵妃静静地听着，凤目微眯，良久，才道：“本宫知道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晏池问：“母妃的意思是？”
陈贵妃摆摆手：“本宫乏了，先回宫歇息。画楼！”
画楼忙应声而出，扶着陈贵妃回忆莲宫，待走远了，画楼才抿嘴道：“娘娘，您方才演得真像！”
陈贵妃眼光落在那截断甲上，笑了：“那孩子又何尝不是欺瞒于本宫。”叹了口气，又道：“那一巴掌啊，简直像打在本宫心上。”说着心疼不已，画楼赶紧柔声劝慰主子。
这厢晏池目送陈贵妃主仆渐行渐远，突然甩手扔了片玉佩，离他最近的那棵树飞身掠下一个人影，待站定，自是一派的英姿飒爽，身形颀长健硕，只见他把手中的玉佩抛向晏池，调笑道：“殿下为何说谎？”
晏池接过玉佩，重新挂在腰间，恢复他的风流本色：“本王说不说谎，与你何干？”看着来人，挑了挑眉：“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怎么着，我皇姐又宣你进宫商议国事了？最近你可比闲云公子更得她的待见啊！”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东方即墨，咂咂嘴，做出轻佻的模样：“即墨小将军文武双全、英气逼人，本王觉得吧，勉强也可以打败云弈做本王的姐夫。”
即墨立刻跳脚：“不敢当！即墨位卑，不配做殿下您的姐夫！”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晏池“啪”地一掌拍在即墨的肩膀上：“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天下谁人不知长公主容貌无双，才德兼备，想娶她的人趋之若鹜！现在我皇姐属意你，是你小子几世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