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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 2)




知佳子招呼牧原,然后瞄了一眼手表。话说回来,清水未免也迟到太久了。



她朝青砥陆桥的十字路口一迈步,牧原就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感觉越来越像约翰。



「石津小姐想在现场找什么?」



牧原维持面向前方的姿势问知佳子。



「这个嘛……,我想确定这不是一场普通火灾。」



知佳子老实地回答。实际上,如果现场真有助燃剂的气味,或是陈尸处烧穿了一个大洞,知佳子反而会相当失望吧。



「石津小姐正在想什么?」



知佳子笑了。「我什么也没想。不,是想不出来,因为这案情实在太异常了。」



「异常吗?」



牧原说着,停下脚步。此时,正好有一辆车猛然弯过十字路口,在知佳子他们身旁紧急煞车。



驾驶座的车门一开,清水冲了出来。



「怎么现在才来?」



知佳子本来还慢条斯理地出声招呼,但一看到清水的神情有异,急忙把话打住。



「又出现了!」清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次在代代木上原的酒铺,实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水显得很亢奋,似乎没发现知佳子旁边的牧原,他毫不客气地走近知佳子,一脸不满地越说越激动。



「又是一起夸张的命案,还是类似的烧杀手法,有二男一女遇害,不过另外还发现两具遭枪杀的尸体,是一对年轻男女。命案现场的酒铺是一栋附有楼顶阳台的三层楼建筑,遭枪杀的尸体就是在楼顶处发现的。」



知佳子瞪大了眼。不过这时,清水气愤的模样比案件本身更令她好奇。



「撇开那个不谈,我问你,干嘛这么生气?」



清水突然腼腆地收敛起气势。



「我哪有生气啊。」他吞吞吐吐地说。



「可是,你的确气呼呼的,出了什么事?」



清水露出提防四周的表情,这时才终于发现牧原,惊讶地缩了缩下巴。



「这位又是谁啊?」



好玩的是,难得他开头特地用了「这位」的客气说法,却虎头蛇尾地说不出「哪一位」。知佳子向他简单地介绍了牧原,牧原只是默默地点个头。



「石津小姐,你最好不要四处打听喔。」清水压低嗓音说。



「是吗?为什么?」



「这个嘛……,我们在收到代代木上原命案的第一报之后,伊东警部立刻吩咐我,上面下令纵火搜查小组必须彻底退出调查。」



「上面下令啊?」



「对,警部好像也很生气。不过,纵火的确不是案情的主体,凶手还用了枪,况且被害人的死因都是颈椎骨折,对吧?针对现场的可疑火灾和遗体的烧伤状况,在我们征求你们意见之前,你们最好别管闲事——这就是上面的意思。」



「可是,遗体的烧伤并不是死后造成的。到目前为止的案件,所有的烧伤都有生命迹象。」



突然间,一直保持沉默的牧原以平淡的语气插嘴。清水吓得瞪大了双眼,仰望着足足高出他一个头的牧原。



「既然如此,应该考虑死因与凶器,以及烧伤与小火灾之间的关联性,贸然断定这不是纵火案根本就错了。」



「那,你何不向总局如此建议?」清水特别强调「总局」这个字眼。「还是你要写一份陈情书?」



知佳子再也憋不住,终于笑了出来,刚才还沉浸在爱犬的回忆中,现在又让她想起儿子小时候的往事。仿佛看到功课好、个性却古怪的小男生,和反应敏捷却只会耍嘴皮的小男生吵架。



「你干嘛,石津小姐。有什么好笑的?」清水很不高兴。



「不不不,没什么。」



知佳子一边憋笑,一边瞥向他开来的车子。



「对了,你就是专程开车来接我的吗?既然上面叫我们别插手,你打我手机通知一声不就行了。」



清水哼了一声,像是给了天大恩惠似的。



「对呀,因为我还蛮了解石津小姐的个性,光是打电话通知也没用。」



「那,我们可以用那辆车罗?」



「当然可以用……,可是,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见个人,如果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清水还没开口,牧原就抢先问:「你要去见谁?」



「那些人和警方目前侦办的三起案子完全无关。不过,很久以前有点关系,至少我认为有关,只是关联性很薄弱,就算去找他们谈话,应该也不算是违抗伊东警部的命令。」



「听起来好像怪怪的。」清水很怀疑。



「我以前也去找过那些人,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太意外。要一起来吗?」



清水露出有点犹豫的表情,不过又施恩似地哼了一声。



「好吧,我陪你去。」他大摇大摆地说,「我来开车。」



看来他似乎打算监视知佳子。



知佳子与他已迈步走出,牧原却文风不动,双手插在薄外套的口袋里,面有难色。



知佳子伫足,转头问:「你不去吗?」



他像是要挑选字眼似地望着空中,然后把视线移回知佳子身上,问:「看你的表情好像我本来就该跟你们去,你是打算去见荒川河边命案的关系人吧?」



「嗯,没错。」



「不过,不是那起命案里四名遇害者的家属吧,对吧!」



知佳子没吭气,不过很高兴。牧原的反应蛮快的。



「那四人当中,有一人曾经涉嫌绑架、杀害数名高中女生,那人名叫小暮昌树,当年才十七岁。」



「嗯,没错。」



「你要见的人,就是疑似遭他杀害的高中女生的家属。对不对?」



知佳子半是惊讶半是满意。



「亏你还能猜到这种地步。」



「我想起来了。」



牧原一边走向车子一边说道。



「当时,我也去见过那几名高中女生的家属,还去过好几次。因为我怀疑,荒川河边命案可能是针对小暮昌树的报复行动,可惜专案小组并不采信我的意见。」



牧原也认为那是报复杀人吗?知佳子不禁要感谢衣笠巡查部长把牧原推荐给她。



「事实上,我再三坚持还是没用。因为,连专案小组也无法确定小暮到底是不是高中女生命案的主嫌。我尽力了,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就在那时,我听到了小道消息。据说,连同总局的纵火搜查小组在内,有位刑警认为这起案子是针对高中女生命案的报复及制裁行动。不过,那位刑警并未参与荒川河边命案的调查行动。」



一点也没错。当时,知佳子还是纵火搜查小组的菜鸟,虽然与牧原的意见相同,不过光是在内部做出微不足道的坚持就已费尽力气。



牧原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正要一头钻进去之际,第一次正眼看着知佳子的眼睛,那眼神似乎在微笑。



「原来那位刑警就是石津小姐。」



他展颜一笑。笑得真的、真的很开心。



「看来你也是个怪胎。」



唯有清水一脸无法释然的表情。



「那,我们要去哪里?」



「请你开往台场。」



知佳子瞥了一眼手表。



「这个时间那对夫妻应该已经回家了,想必也吃过晚饭了。」



清水钻进驾驶座,牧原则坐在副驾驶座,知佳子挨着后座前端,扶着驾驶座的椅背倾身向前,开始滔滔不绝。



「正如牧原先生所说的,我对荒川四尸命案很感兴趣,也有我自己的看法,不过并没有参与侦办行动,因为我当时没有立场。不过,在那之前发生的高中女生连续杀人案,倒是扯得上一点关系。按照顺序来说是女学生命案发生在先,正因如此,我才会对四尸命案耿耿于怀。」



在高中女生命案轰动的当时,知佳子正任职于丸之内分局的警务课。警务课的工作就是处理民众的遗失物品、出具意外证明、受理各种申请等等,说穿了等于是事务性工作。



「因此,高中女生命案,我也没有参与调查……」



知佳子正想继续说,清水却用揶揄的口吻打断她的话:「这样的石津小姐居然一下子就调到总局的刑警部,当时还引起好一阵子的话题呢!大家都说还是女人占便宜。」



「对!不过,不是渔翁得利的『得』喔,而是道德的『德』。多做点好事积阴德,才会有好报喔,清水先生。」



知佳子用笑脸顶了回去。



清水哼了一声。



「不会吧,我看那只是人事角力的结果罢了。」



他恶毒地补上这句话,眼里却带着笑意。



知佳子早已习惯这个年轻后辈的毛病,「动不动就想呛对方一句,却又要对方笑着原谅」。现代的年轻人多半都是如此,知佳子的独子也不例外。



牧原默默望着前方。奇妙的是,和清水并坐的他,看起来又好像比实际年龄老了一截。



「当时,以丸之内分局警务部的田中部长为中心,每个月会举行一次研习会,每次的内容都不同,多半是从各界聘请讲师来演讲。」



知佳子大声地屈指而数。



「比方说『如何加强社区改造对抗犯罪』、『高层集合住宅的防犯体制b啦、『透过学校教育宣导如何远离药物』等等,题目多半很有趣。所以,虽然由警务课主办,不过搜查课和警备课也有很多人出席。这个研习会,我记得是第五次吧,当时选的主题是『犯罪被害者的心灵创伤』。」



加佳子从后视镜看到牧原的眉毛猛然一挑。



「阪神大地震和地铁毒气事件发生以后,『PTSD』(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名词了,我们就是针对那个,邀请专家来演讲。」



「那是什么来着……,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清水背诵似地说道。



「被卷入犯罪或意外灾害的人,事后仍无法忘却恐惧,深受其苦——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是的!被害者本身固然不用说,就连被害者的家人也会出现相同现象。」



「可是,我们有必要考虑到那种地步吗?那应该是专业医生或心理医师的工作吧?别忘了,我们有时候还会碰到在被害者丧礼上痛哭的丈夫其实就是凶手的案例。如果动不动就把家属的心理创伤考虑在内,那要怎么严格调查啊!」



清水嘴上说得有模有样,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实际办案经验,就连他所谓的「严格调查」,如果反问他该如何进行,他肯定也答不出来。伤脑筋,这位大少爷今天好像特别难搞——知佳子在心里苦笑。



牧原以平板的语气说:「就算在侦讯阶段,有时候也需要顾及被害者的心理创伤吧?」



清水斜眼瞄着牧原。「怎么说?」



「最典型的例子是强暴吧。」



清水当场落居下风,却死不认输,还面不改色地驳斥:我又没有侦讯过强暴案的受害者。



「原来如此,总局的确无暇处理这种小案子。」



清水再次斜眼瞪视牧原,他的心理状态很容易看穿,就像以视线追逐着珠台上滚动的珠子一样简单,小钢珠或许不会落到自己预期的地方,然而清水的心事知佳子却有百分之九十九猜得到。



清水噘起嘴说:「待在辖区分局,能处理的案子比较有限。」



牧原文风不动,正经地回答:「您说的对极了。」



清水只好默默地继续开车。



知佳子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那次研习会的气氛特别热烈,连时间都超过了还欲罢不能,由此可见大家有多么认真。所以,决定下次再以同一个题目继续讨论。结果,受邀的精神医学讲师提议,不如趁这个机会,请被害者和家人或遗族谈谈内心的感受。当然,还得徽求对方的同意,看他们是否愿意出席并公开发言。」



「结果实现了吧?」牧原立刻问道。



「实现了。正好,那位讲师正在替一些人做心理谘商,而这些人在私底下成立了一个团体,大家都想帮助和自己处于相同立场、遭受同样苦难的被害者与家人。所以,他们说只要能帮助警方或法院更了解被害者与家人的心情,不论到哪里都很乐意公开发表亲身经历。」



当天,一共有四位见证者来到会场,分别是在抢案和凶杀案中失去家人或自己受伤的被害者。



「其中,有一对夫妻就是在高中女生连续杀人案中失去了女儿。我刚才说的那个团体就是以他们两位为核心。」



知佳子说等一下就是要去拜访这对夫妻。



「当时案子还在调查……,对,媒体才开始报导那个叫小暮昌树的少年和他的帮派,而那对夫妻正遭受巨大的心理创伤。我们的讲师,也就是替那对夫妻进行心理谘商的精神科医师,曾经劝他们暂时不要公开发言。可是,他们坚持要现身说法,认为正由于他们是被害者家属才能体会这种心情,再加上他们都是教师,就算站在教育者的立场,他们也有话想说。」



知佳子只要回想起那次研习会,到现在还是很激动。那对坚强的夫妻,一边克制情绪不让自己乱了方寸,一边娓娓道来的模样,反而更令人心痛。



「研习会结束后,我们负责护送几位演讲者回家。当时,那对夫妻的住处正好离我家很近,所以我们就一起搭计程车回去。一路上我又听他们谈了很多,尤其是关于被害者与家属成立的那个团体的活动内容。」



「石津小姐,所以就被感动了吧?」清水说,「你向来就很容易感动嘛。」



「对,对,没错。从此,我就跟他们保持密切来往。」



从葛饰到有明,这条路虽然纵断东京都的东边,倒也没塞车,车子顺畅地上了水户街道。



「父母都是教师……」



牧原像是要追溯回忆般眯起眼。



「是佐田蓉子……,遇害时应该才高二吧?」



知佳子点头。「是的,是蓉子,她是篮球队的,身高一七三公分,她是高中女生连续杀人案的第二名受害者,当第一个女孩遇害以后,她妈妈很紧张,曾经提醒她上下学要小心,据说她当时还笑着说:『像我这种竹竿绝对不会被盯上的,不用担心啦!』」



对佐田夫妻来说,女儿的「竹竿身材」和她对篮球的热爱,成了难以分割的回忆。他们说,在蓉子的丧礼结束以后,就算平常只是搭公车,从车窗看到校园里架设的篮球架,都会让他们难过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跑去见那种人又要做什么?」



对清水来说,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去见他们又有什么用」吧。他的表情看似不满,但还是克制着没说「有什么用」,而改口说「要做什么」,可见得他也有可爱之处。



车窗外流逝的东京街景,早已转为夜景。知佳子一边望着窗外,一边缓缓地说:「在荒川河边命案的最初调查阶段,专案小组也曾经强烈怀疑此案与高中女生命案有密切关系,老实说,连那几名被害者家属在案发当时的不在场证明都调查过,这是我从佐田夫妇那里听来的。」



就小暮昌树这少年背负的过往恩怨来考虑,这是理所当然的处理方式。



「对,的确调查过,一个也不漏。」牧原说,「调查过一遍以后,确定被害者家属无人涉嫌,也没有人具备那种知识足以用那么特殊的方式杀人。所以,在那一刻,就已排除报复杀人的可能性,而且排除得相当彻底。从此之后,不管我再怎么坚持都没有用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疲惫。



「可是,就算专案小组更改侦办方向,佐田夫妇还是坚信荒川河边命案是报复杀人。」知佳子说道。



「那,佐田夫妇认为凶手就在那些遇害者家属之中罗?说得更坦白一点,凶手就在那个团体里。」清水说着,频频眨眼。



「也就是说,他们猜到凶手是谁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可是……」



「照那对夫妇的说法,与其说是报复不如称为处决更贴切。」



「处决?」



「对!牧原先生刚才不也用了制裁这个字眼吗?」



牧原篡吾以对。清水又斜眼觑他。



「若是处决的话,杀死小暮昌树及荒川命案那几名同伙的犯案者就算不是被害人家属也说得通,即便是不相干的第三者也很有可能。只要有人对小暮昌树的行为及他逃过法律制裁感到愤怒,不想让这种人渣活下去,谁都有可能这么做。」



清水有点惊讶。「这样子不就等于动用私刑吗?」



「的确是。」



「这是犯法的,我们这里可是法治国家啊!」



「是啊。」



「更何况,又没有证据证明小暮昌树就是高中女生命案的主嫌,说不定他是无辜的。他后来不就是因为罪证不足,没有被起诉。」



牧原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是制裁杀人,根本不需要确认小暮是不是凶手。只要制裁者个人相信小暮是凶手就够了。」



牧原的叹气似乎比发言内容更令清水反感。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他气咻咻地顶了回去。



「你知道就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



「抱歉。」



知佳子笑着打圆场。「总之,小暮昌树被某个坚信他就是命案主嫌的制裁者杀害,跟他在一起的同伙也遭到池鱼之殃——我认为这就是荒川河边命案的真相,佐田夫妇也抱持相同看法。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



「到底是怎样啦!」清水怒气未消地催促她。



「如果那是一种制裁或处决,无论下手的人是谁,迟早会把他的行为——为了替遇害者报仇所以敲下正义之鎚,以某种方式通知遗族才对。佐田夫妇也是这么想。」



一阵短暂的沉默如轻风般倏然吹来,清水把车子停下来等红绿灯,他放开方向盘抓抓脑袋。



「这也太扯了……」他失笑地说道,「听起来,简直跟电影情节一样苏。」



「不,这不是不可能。」牧原说,「不过,他不见得只通知遗族,也有可能向媒体发布犯案声明……,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处决声明吧。」



「可是,至今根本没出现过这样的东西。」



「到目前为止确实如此,不过今后不见得没有。小暮昌树只不过是高中女生命案的主嫌,当时和他一起犯案的同伙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要等到全体都被制裁以后,此人才会提出声明。」



「对方既没有组织力也缺乏搜查技术,要怎么找出所有成员?」



「就连这一点也很难说。说不定这个处决者不是单打独斗,而是某个有组织的集团。」



驾驶座和前座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很恶劣,知佳子连忙伸长脖子插嘴:「清水先生,请你在前面那个号志的拐角转弯。」



清水慌忙打亮方向灯。知佳子如果是交通课的女警,八成会拿着扩音器警告这种驾驶方式。



车子顺利切入周遭的车流,清水又发出不满的抗议:「总之,处决者组织这种假说太脱离现实啦。我们可是警察耶,又不是小说家,更应该正视现实才对。」



牧原很明显地又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说:又没有人断定这一连串事件就是处决者组织干的。知佳子不禁笑了出来。



「当然,这都是假设而已。不过,佐田夫妇啊……」她看到清水的怒容,急忙继续说,「他们说,为了预防这个假设成真,他们想以遗族团体的身分担任情报接收器。也就是说,万一真的是制裁杀人,真有下手的第三者,当此人想向遗族发出讯息时,他们保证让遗族接收得到。或者,可以积极策动那个制裁者,把讯息传给他们。」



牧原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要怎么策动?」



「比方说在报章杂志上投稿。」



「太迂回了吧。」



「是啊。所以他们最近在网路上设置了网站,当然,并没有公然对那个假设的制裁者喊话喔。他们只是呼吁大家提供高中女生命案的情报,或是呼吁其他凶杀案的受害者与家属加入受害者团体。」



「嗯……,这样啊。」清水总算明白了。



「换言之,我们现在要去佐田家,看看他们有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情报?」



「没错。」



知佳子指着前方。在夜色中,高层住宅如剪影般浮现。



「就是那栋都民公寓。我先打电话给他们。」



她掏出手机,按下通讯录中佐田夫妻的号码。才响了两声,就有人接起电话。



「啊,石津小姐!」是佐田太太的声音,如连珠炮般滔滔不绝。「天啊,总算找到你了,我们从白天就一直打电话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