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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2)



望的一眼注满酒的酒器,小怪眨眨眼。



注意到他的反应,伊吹告诉他不用担心。



小怪他摇摇头。



「总觉得喝下天狗的酒会发酒疯。」



听到小怪睁着双眼说的这句话,伊吹豪爽的笑了。



「不会啦不会啦!才不会发生那种事呢!」



「真的吗?」



对着仍存怀疑的小怪,伊吹泰然的响应。



「真的,至少老朽我喝了这么多次,都没发生过。」



「……我还是算了吧。」



看到皱眉的小怪,伊吹觉得有意思的笑了起来。



沉默望着的勾阵长声叹息。



「伊吹啊,虽然我从刚刚就一直保持静默,但是否该让我们听听你真正想说的事情?」



直勾勾的看着他,勾阵漆黑的双眸耀着光辉。



「还是你为了什么理由在争取时间呢?」



如箭般的视线射穿独臂的天狗。小怪也露出同样的眼神。伊吹便如两人预期般板起不正经的面容。



一口气将就气中的酒全部灌下,伊吹重重的叹了口气。



「……今晚的的酒,似乎能让人醉倒了呢」



在酒器中注入新的酒,他注视着泛起阵阵涟漪的酒面。



「……只是个无聊的故事啦。」



将酒瓶放下,他拿起酒器,伊吹缓缓开口。



「──那是在先代让出总领位置、隐居起来不久后发生的事情……」



乡里中的一名女性,下落不明。



从外法师行凶后已经过了快200年,爱宕的天狗们也逐渐放松了警戒。



在人界与异界间往来,到人界采些野草与果实。也有了数名孩子。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名女孩就这样子失踪了。



天狗们倾巢而出搜寻他的下落。与男性不同,天狗的女性是毫无力量的。若被人类看到的话,可能会引起恐慌。



人类是非常厌恶异类。虽然乍看之下会将天狗女性错认成人类,但因为眼睛的颜色正相反,若是被发现不符常理的眼睛,不可能还瞒的住异形的身分。



在这秋季,爱宕山上染上一片赤红。为了寻找栎(ㄌㄧˋ)树的球果,女孩们常常在此时离开乡里。



(栎树,果实是球形、表面有针状突起http://www.hktree.com/tree/Castanopsis%20concinna.htm,)



那个女孩在出生之后第一次到人界,见到一望无际的赤红的树木,内心应该雀跃不已没错的。



在山中细细搜寻每个角落的天狗们,在接近夜半的时后才发现被巨大树木压住的女孩。



发现的他的是当时已经隐居起来的伊吹,因为人手不足而被请出来了。



女孩以惨不忍睹的姿势在地上,伊吹很想闭上眼当做没看到,但他必须确认女孩的生死。如破抹布般的衣物,只敷衍的遮住部分身体。



伊吹将身上的羽织衣脱下,盖在女孩身上,同时确认她的呼吸。



女孩还活着。



伊吹放心下来,并撑起女孩上身,让她靠在树干上,然后轻轻摇晃她的肩。



「振作一点!」



在这同时,其它的天狗也赶了过来。



「伊吹阁下。」



「她还活着,快通知父母。」



有一名天狗先回乡里传讯了,此时,加入搜索的天狗们都露出安心的神情聚集过来。



黄昏的山中,窸窣的吵杂声中带来了夜的黑。为了在天还未全暗下来之前把女孩带回乡里,一名天狗小心的抱起她。



忽然,女孩睁开了眼。



聚在一群的天狗们印入她眼帘,她发出尖锐的叫声。



「────啊……!」



用尽全力拨开同伴的手,女孩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声,一边挣扎着逃走。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



因她突然抓狂而混乱的天狗们,透过残破衣物的缝隙发觉了。在女孩的脚上,有无数条殷红的爪痕。一时间,所有天狗都说不出话来。



「谁…谁快点去叫女性来,这已经不是老朽能处理的,快点!」



好像连喉咙撕裂都无所谓一般,女孩不断的发出悲鸣,谁都无法接近她。



慌张地从乡里赶来的是飓岚的妻子与伊吹的义妹。



一眼就看出女孩发生什么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就紧紧抱住女孩。但女孩仍全力抵抗着。



终于,喉咙哑了,到了连嘶哑的悲鸣也发不出来时,女孩用尽力气昏厥了。



伊吹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神将们。



比起露出「别在说下去」厌恶表情的小怪,勾阵的表情更可怕。



天狗有些抱歉的抓抓头。



「抱歉,因为勾阵阁下似乎不想听下去了……」



一边在心中说我没关系,小怪一边催促。



「赶快继续下去,然后呢?」



这些到底跟飘舞有什么关系?



忽然最坏的假设在脑中形成,从小怪的侧脸发现到这点的勾阵,保持着微妙的平静表情,抓住白色的尾巴!



突然被强行拉走的小怪,无法反抗地让肚子跟土地做亲密接触。



「呜哇哇啊!」



看着用手抽回尾巴的小怪,勾阵用出奇冷静的声音呼唤。



「腾蛇。」



小怪迅速回头,并瞪着勾阵。



「干麻?」



「我要暂时塞住耳朵一下,等没问题后再叫我。」



「什么!?」



勾阵就这样转过身背对伊吹。



「喂!勾阵!」



没有反应,似乎真的把听觉阻断的样子。小怪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转回去,小怪看着仍一脸歉意的天狗,



「果然……不该说出来的……」



「她好歹与算一个女子,恐怕她现在正在脑中把霸王硬上勾的家伙斩个八断,重复个五十回吧。」



好像可以看见她那单薄的肩上燃起熊熊怒火。



「好了,那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小怪的催促之下,伊吹应了一声,继续将故事说下去。



天狗们将女孩带回乡里。



在天狗总领宅邸里的浴室中帮女孩清洗身体,在完全康复前,让她在这里休息。然后半年后。



「……她似乎怀孕了。是夫人发现的。」



当然,不会知道父亲是谁。



更严重的是,在那天之后,女孩就失去了神智与情绪。



忘了如何笑,也忘了如何哭。就算跟她说话,也完全没有响应。无法对焦的眼,彷佛望着很远的地方。不时在做梦途中,会一边尖叫、一边胡闹,在筋疲力竭之前决不会停下。



夫人与伊吹的义妹很有耐心的照顾她,侍女们也都一起帮忙。衷心的祈祷她能寻回心智,能找回那纯真可爱的笑靥。



发现这件事的夫人,深思熟虑后向飓岚报告了。



不知道谁是父亲的孩子,与不知能不能找回神智、心崩坏的母亲。



说到天狗要产下孩子,在一般家庭的话,是多么令人欢喜的事。



「要将腹中的孩子产下,还是扼杀他,总领烦恼了好几天。」



在答案出来前,伊吹一直保持沉默。



侧耳倾听的小怪疑惑的询问。



「你……是怎么想的?」



天狗看了小怪一眼。



小怪曾听闻,在很久以前,这名天狗最珍爱的妻子被外法师亲手夺走了。那时妻子已经接近预产期了。因为卑鄙的人类造成的悲剧。



「……老朽吗?老朽啊,是这么认为……」



面具下的眼瞇成细丝,伊吹想起了那时根飓岚说的话。



就算被生下来,也会成为薄幸的孩子啊。



有人这么说。



没有父亲、母亲也不能依靠。



这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一个痛快,至少不会这样悲惨。



亲信们没有一个人说要将孩子生下来。



在这之中,伊吹这样说。



──不要这样做。



对在上座陷入苦恼迷雾中的总领天狗,伊吹恳求。



──如果是需要养育他的亲人,就让老朽来做吧!孩子是无罪的。



讨论的场地瞬间掀起一阵骚乱。完全父亲来历的孩子。而且这人还让女孩感到恐惧。他在女孩心中留下无法碰触的恐怖回忆,他是做出这种恶行的人。



在人界横行的妖怪或魔物。袭击女孩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完全不晓得。



这实在太危险了,不管是谁都阻止伊吹。



──如果成为恐怖的异形改如何是好!



──而且还有可能根本不是天狗的孩子!



──但是……!



此时,总领座位由儿子让给许久未出现的先代。



──给我谨言慎行!



离开身处宅邸,隐居起来安稳的过着每一天的先代,一脸严肃的对怒火火中烧、颤抖着的天狗们低喝。



扫视臣服于力量沉默的天狗们,先代这么说。



「……那孩子,是乡里的孩子啊。既然是爱宕的孩子,就要好好的照顾……」



伊吹怀念的回想起来,过已世许久的天狗总领当时的表情,。



一直沉默听着的小怪开口了。



「那就是飘舞吧!」



伊吹点点头,并露出一抹苦笑。



「先代将他带回,是先代在寿终正寝之前一直培育、养育的孩子。飘舞这个名子也是先代给他的。」



飘舞年少的时候,先代就已经过世了。于是他就这样住在总领屋宅,帮忙是女交办的家事、杂事。就在那段时间内,飘舞就接受伊吹的剑术训练。



在先代过世之前,有拜托他继续指导飘舞学习。



从那时开始,飘舞就是一名阴沉的少年,很少开口说话,也不与同年龄的天狗们在一起,彷佛是自己选择孤单一样。



因为飘舞的出身是机密,同龄的天狗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在总会有像在总领屋宅里举办的酒会之类的地方,一些醉鬼总会不负责任的脱口说出些什么。飘舞都会在席间帮忙上菜、斟酒,就算不想听也得听,大概就是这样推敲出自己的身世吧。



在当时的爱宕,没有双亲的孩子就只有飘舞了。



不知是否如此,随着飘舞的成长,情感也越来越淡薄,就算偶尔有发言,也带着浓烈的攻击性,如同碰触就会砍人的刀子一般危险。



如此显而易见难相处的个性,更助长了他被孤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