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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相思未相负(4)(2 / 2)


他笑:“逢人叫苦,那是三岁孩子。”

“我说不过你,”她认输,郁郁道,“谭先生都能骗人,我以后都不敢信你们了。”

他笑意更深:“他骗你的事情,你也要算到我头上?三哥这回是真冤枉。”

沈奚辩不过他,从来都辩不过。

她气得笑,笑着推他,一来二去,被他按到书架上亲起来。

起先是亲着玩闹,可当沈奚丝丝缕缕的长发顺着他的衬衫领口钻进去,那就是穿心过肺,在引诱他了。傅侗文抱她上了床,把屋里的灯都灭掉,留下床头一盏磨砂玻璃的壁灯。那灯罩上是欧式雕纹,深浅不一的鹅黄染了杂色,以至落在他脸上的光也变幻莫测。

“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好?”他低声问。

傅侗文的性情总让人捉摸不定,可她能分辨出其中的细微差别。他以男女合欢来开玩笑,那都是没当真,是做给外人看、外人听的。当他要想要动真格的,偏偏不爱说笑。

他问出这话,就是在征询是否要发生关系了。

她心窝里乱跳着,不吭声。

他笑。

她初历,难免想得严重。傅侗文耐着性子亲吻她,同她厮磨。数次尝试,都因为她过于惧怕的反应停下了。最后他不得已,下床去找水喝,人再回来,却安静了。

两人平躺在床上,沈奚悄悄地望着天花板。他不会睡了吧?

“我在上海那几年,还没有电车。”他忽然说,是听到外边有电车驶过。

原来还没睡。

她等了会。他怎么不说了?

又一辆电车叮叮当当驶过霞飞路时,他翻过身来,亲她的嘴唇。也许是刚刚有了一阵休息,沈奚没来及再度紧张,他已经沉默着突破了阻碍。他舔她紧咬着的牙齿,沈奚喉咙口被火烧般地,慢慢地、被动地随着他的节奏动起来。

***

四点钟时,她醒了。

意外地,傅侗文不在身边。

她从沙发上捡起自己的衣裙,穿戴整齐后,打开壁灯,开了门。

楼下灯全灭了,但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吗?

深夜穿自己的高跟鞋下楼,怕会踩出声响,扰了休息的人。沈奚找到他的拖鞋,勉强穿上下楼。一楼的房门是闭合的,但显然,里头的人发现了有人来了。

门从内打开,能看到房间里的沙发上、椅子上坐着不少人,粗略看出去就有六七位先生,傅侗文披着西装外衣,在众人当中坐着。

他没想到沈奚会这时候睡醒,惊讶了一瞬后,笑着说:“这位是沈小姐,我的未婚妻。”

傅三公子刚在北京城丢了上一位未婚妻,辜家的幼薇小姐,却从未有人听说他在上海订了婚。大家都错愕着,纷纷立身而起,对沈奚微颔首欠身,打招呼。

“这不是”其中有位戴眼镜的先生认真瞧沈奚的容貌,“在纽约的那位沈小姐吗?庆项,是那位吗?”

“就是她。”谭庆项端着个咖啡杯,倚在厨房门边回答。

那男人笑起来:“那可是老相识了,沈小姐,你可还记得我?当年逼谭庆项对你吻手礼的人,正是在下。”

沈奚有了点印象。

“傅兄,看来你是真把‘自家人’变成‘自家人’了,”那男人深夜谈正经事,谈到头疼欲裂,难得有个消遣的话题,自然不放过,“沈小姐,当年我问你的问题,今日你可方便告诉我了?当年,你是如何和三爷认识的?”

沈奚仍和过去一般,不擅应付这些公子哥的调侃。况且此时她只穿着长裙拖鞋,站在楼梯上,要下不下地正尴尬。

“诸位,诸位,我不得不多说一句。这可不是三爷在上海偶遇的佳人,这桩姻缘要从宣统三年说起——”

傅侗文把手里的钢笔扣上笔帽,在手里颠了颠,作势砸他。

对方笑着躲闪。

“你们先谈,我去去就来。”他离开他们。

沈奚也轻对众人颔首,算是告辞,掉转头先一步上了楼。

傅侗文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房,沈奚没防备,被他从身后抱住,推着退着,摔到了沙发里。

“你别,还疼呢”她躲躲闪闪。

“还可以吗?刚刚三哥和你?”他笑。

其实是逗她的,初经,怎么也要让她修养几日才好。

“嗯”她含糊着,“挺好的。”

“我感觉,很是不错。”

“”沈奚觉得这对话好熟悉。

第一次接吻?是了,那时他就厚颜无耻地问了这几句。

沈奚枕在沙发扶手上头,蜷着身子,在他怀里头,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拨弄他衬衫的纽扣。刚有了实质男女关系,原来是这样的心境,瞧他哪里都是好的,哪怕盯着他的手指瞧,瞧上十二个时辰都不厌。如他昔日所言,是恨不得两人的身子长在一起,分不开。

分开了就不得劲。

显然傅侗文也喜欢抱她,他和沈奚的心情有所差别,更多了“失而复得”的心情,尤其是她在医院的这几日,他无法静心去做别的事。这公寓里的东西他都重新翻看了一回,找她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以此来感受她等自己的日夜。

傅侗文的眼睛在她面前,亮得像个少年。

沈奚抿嘴笑,摸了摸他的眼睫毛,指腹轻轻地拨弄着它们。

他笑,捉她的手,低头亲。

亲完却蹙眉。

“怎么了?”她奇怪。

“你手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他耳语。

沈奚怔了怔,红了脸,猜测着是什么,自己闻。

分明是消过毒的药水味,她在隔离区那么久,这种气味怕要几日才能消散。偏他有意误导,神色暗昧,骗她往巫山**、鱼游春水的地方去想了